孙想痛苦地摇着头,似乎不想继续说那段屈辱的往事了
“你真的说实话了吗?当时肯定不止你一个求饶的!起码这个马友荣也活了下来!当时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这人最是性急加好奇心重。
“说这个之前,魏哥我给你讲讲我的童年和少年好吗?”孙想祈求似的问。
“好。”他既然突然中止说与警队的遭遇反而提这件事肯定是有原因,我靠在床头将枕头垫在背后。
“这些话我很少对人讲起,我出身农村家庭,乡下人你知道的,粗鲁,我爹以前经常吵架,骂不过瘾就打就动手,关于童年印象最深的就是经常抱着我妈,她那么大个一直躲在我怀里哭,因为她没有地方述说,只能哭泣,只能依靠我这个小不点的儿子,那时候一星期最少是吵四次架吧。”
孙想端了张凳子坐在我病床对面继续说道:“再之后我们家搬到了城里,父母还算努力,生活渐渐好了起来,我妈开了很多服装店。我爸在银行当官。我也跟着舒服起来,怀里总是揣着钱,跟同学出去瞎玩,去游戏厅什么的,那时候我数语外三门功课加起来都不带超过一百分的。生活上的富裕并没有修复父母之间破裂的感情。我小学四年把,父母各自出轨了,他们又开始吵架,没日没夜的吵,最终在小年夜的那天,我爹跟我妈的情夫互相砍住进了医院。打那起,我的人生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孙想擦了擦眼角语调变得无比低沉,每个字每句话里都蕴藏着浓浓的哀伤:“那晚上我回到家,我妈突然穿的很漂亮,也没有哭。她突然对我说,儿子抱抱妈。我抱住她,一点点的,一点点的,感受着她在我怀里变冷。我那时个子高,差不多有妈妈那么高了,我就那么抱着她,坐了整整一夜。原来她早就喝了药,是在我怀里咽的气。那么点小孩懂什么呀,我才四年级,也没想到带着她去医院什么的,就知道害怕,只知道哭。那是我经历最寒冷的夜晚。”
孙想说着说着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我也不禁同时想起当初我母亲中弹倒在怀里的情形。这种歇斯底里的痛,我感同身受。不过那时我年纪已经很大了,我无法想象一个孩子怎么面对这种痛苦,怎么去排解自己。
“妈妈刚过世的时候,娘家亲戚把我爹狠狠揍了一顿,他整个人也变了,迷上了赌博和酗酒。没多久积蓄一干二净,银行也把他给开了,妈妈的死爹没说什么,但我知道他也是自责的。最穷的时候我们爷俩兜里加一起是二十七块钱,再后来他不赌了说要好好照顾我,我上了初中之后得了很严重的躁郁症,就是抑郁加躁狂,妈妈的死是我心里放不下的,有时候课上着上着我就突然大喊着去砸窗户那种,后来换了很多学校。再后来我遇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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