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昂和钟离秋他们见道士们如此,不免叹息。这时群妖里边走出一人,身穿黑斗篷,带着斗笠,看不清面容。他走向前去,除掉斗笠,原来是一只满脸火红的蛟龙。他对子昂道:“既然阁下不愿再行辟火术帮道教斗法,那在下无奈,只能纵火烧掉那两个和尚和那些佛像经卷。即便他们成了大罗金仙,我照样能烧死他们。”
钟离秋道:“你这可是明目张胆的杀人放火了。”
蛟龙精阴深深的笑道:“杀人放火又如何?能成仙也值了。”
金蝉子已经注意到了空中的情形,他打量了一下蛟龙精,不以为然地笑了,右掌暗暗催动法力,一旦蛟龙精要纵火,他准备顷刻间将其击成重伤,并且不会让别人察觉。
蛟龙精祭起一杆红底金边的大旗,开始施法。钟离秋和子昂已经准备要动手了,而蛟龙精身后的黑豹精和九尾狐也时刻提防着他们,看来一场恶斗在所难免。蛟龙精火红的大旗挥出一道烈焰,径直朝摄摩腾而去。金蝉子准备一面接住那道烈焰,一面施法袭击蛟龙精,却又发现一道身影闪电般出现。那人在烈焰前停住,一挥手,烈焰被弹了回去。由于太快,蛟龙精没有反应过来,那杆火红的大旗就被自己挥出的烈焰生生击中了。蛟龙精没来得及查看大旗,就被那人飞起一脚给踢倒了。
众妖均大为惊讶。金蝉子见已经有人出手制止蛟龙精,也就没有再动手。钟离秋待那人站定,一看之下,十分欣喜,原来不是别人,正是化为白马驮经入汉,被佛祖封为护法的白麒麟。
白麒麟手持长槊,威风凛然地站在众妖面前,厉声道:“我不远万里、披肝沥胆驮来的佛像经卷怎容你们这群宵小之辈烧掉?佛法广大,我天竺神僧以身护法,尔等还敢暗下毒手?有谁再敢妄动一下,我即刻取他性命。”
群妖和佛教本无恩怨,只不过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成仙而已。今见一位法力高强的白麒麟在前边,自然不敢造次。
白麒麟对子昂拱手言道:“足下是非分明,不同流合污,着实令人钦佩。”子昂道:“惭愧,承蒙繆赞,愧不敢受。”
只听下方有人喊道:“断气了!他断气了!”众人朝下方看,原来诸善信急怒攻心,已经气绝身亡了。众人唏嘘不已,还没反应过来,又听见一声瘆人的大笑:“哈哈哈……哈!天意啊!是上天要帮这群和尚。你们别泼水了,烧了就烧了吧!”吕惠通说完就坐在地上不动了。过了一会,张衍觉得不对劲,让人把他扶起来。那人喊了他两声,他没反应,一试鼻息,回张衍道:“太傅大人,吕道长他也死了!”众道听说,不禁痛心疾首。
众人议论纷纷,都觉世事无常,二僧直接去火堆里都没死成,还成仙了。反倒是志得意满的道士们活活气死了两位。
摄摩腾和竺法兰已经升入广场上空,此刻身现神异的二人,在百姓眼里——就是真神!
摄摩腾道:“陛下,众位施主!用火烧经文和神像来检验是否是正教真言的法子,着实荒谬,真是可惜了那些被烧毁的道经和神像,那可都是道教代代相传的至宝啊!”说罢,他惋惜地看着那些烧剩的灰烬和残片。
摄摩腾感慨道:“中华上邦,地大物博。数百年前,诸法并存,百家争鸣,才造就了秦汉几百年来的粲然文明。有道是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只有兼容并蓄,才能源远流长。佛道两教虽教义不同,但都是劝善修真,教化人心的正教真言。彼此何苦水火不容呢?”
人群中有一青年道:“大师,我愿出家求佛,恳请收留。”
大家一怔,这就像是一颗导火索,一经点燃,即成燎原烈火。
“我也愿出家做和尚。”
“我也愿意。”
……
公卿之中,也有不少官员愿意出家,甚至后妃宫女之中,也有二百余人恳请皇帝,准予出家的。汉明帝当即恩准。
这一来,将近两千多人,都要出家。汉明帝对宋英道:“宋爱卿,即刻在洛阳城内选定佳地建三座庵堂,供出家的女尼修行所用。再在城外营造七座佛寺。你来主理此事。”
宋英忙跪下道:“臣领旨。”
白马寺前这场轰轰烈烈的斗法就这样结束了。
早有小神跑到了邙山中岳庙,侧耳对东华帝君和中岳大帝报知此事。二人脸色极其难看。文殊察言观色,已知事情顺利,便辞去了。路上,他遇到了白麒麟,知道了斗法的经过,也是深感奇异。回到五台山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发现金蝉子已在厅中等候。
一向内敛的文殊上来就问道:“我知道你法力广大,可也到不了这种程度。昨天即便佛祖也在场,你们师徒二人合力怕也做不到这点。你给我说,摄摩腾和竺法兰是如何突然成了罗汉之身的?”
金蝉子道:“昨晚我什么也没做,至始至终我都没出过手。”
文殊圆睁着双眼道:“你是说——他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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