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殿位于天宫西侧的宫殿群里,虽没有灵霄殿那般轩昂,却以典雅庄重、轩敞别致著称,因而常在这里举办隆重盛大的宴会。如今天宫刚结束了一场大难,虽然不宜大操大办,但出于振奋人心的需要,今天的凌虚殿依然装扮的华丽异常。殿前广场上用各种花卉摆成大方典雅的图案。处处异香扑鼻、张灯结彩。力士们来往穿梭,忙忙碌碌。
大殿门口守卫的卫士是临时从别处抽调过来的,因而身材很不协调,一个高高瘦瘦,另一个因长期在御膳厅供职,身材有些走样。目前天宫百废待兴,也无法顾及这些细节了。
瘦高个对那胖子道:“早上还杀得天昏地暗的,整个天宫跑得就剩下玉帝老子一个人在那哭,下午就能摆出这么大的排场。唉!跟两世为人似的。”
胖子悄声问道:“玉帝老爷子真哭了不成?你听谁说的,有哭的功夫,他干嘛不跑?”
“死要面子呗!得亏了金蝉子,要不玉帝这会早归位了。”
“你说他不过是如来的徒弟,怎么这般厉害?敢情如来把本事都传给他了。”
“孤陋寡闻。他一点本事也没和佛祖学。”
“这般厉害,他师父也不过如此。”
“哎,你说那头谁会来?”瘦子指着上边道。
胖子托着下巴道:“说不准,元始天尊还没回来。其余二位,至少会来一个。其余群仙么,只要还能活动的,有一个就算一个吧!”
瘦子点头赞同。
果不其然,广场上慢慢聚集了上千位神仙。乌压压一大片,有的眼露疲态、面带倦容,有的还带着伤,有的未及卸甲。至于那些着装整齐、神采奕奕,都是在别处任职,未卷入大战的。
尔后钟鼓齐鸣,群仙依次序进入大殿。里边整整齐齐摆了几百张条几,各色珍馐佳珍已摆放整齐。群仙坐定后,交头接耳的私下议论活着,约莫过了一刻钟,仙乐响起。众仙忙起身相迎。
玉帝头戴萤珠通天冠,身穿绛纱袍,与金蝉子携手而出。灵宝天尊和太上老君紧随其后,笑容可掬。玉帝请金蝉子在左边与自己并肩而坐,二清分坐于右方下首。群仙像玉帝行过大礼后。又一齐向金蝉子行参拜大礼。金蝉子要起身还礼,被玉帝按住。群仙对二清行礼后,方才落座。
玉帝说了一番开场白,不同于以往的是,这次他是真情实感。若论两世为人,在座的都不如他感触深。他足足讲了半个时辰,甚至说得一些神仙都掉了泪。说完后,他端起金樽,一饮而尽。放下酒樽,他面色泛红,对着下方的镇元大仙道:“二百多年前,卿家自盂兰盆节归来,曾言说能结识金蝉子菩萨,有眼界大开之感。朕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啊。菩萨法力自不必说,南天门一战——名动天地。而菩萨的人品相貌,诸卿以为如何?”群仙自是一片赞誉之声。
镇元子笑道:“陛下,当年令我眼界大开的,可不仅仅是菩萨的相貌。”
太乙天尊道:“难不成你二人还比试过武艺?”
镇元子摇头笑道:“直至今日,方知他法力惊世骇俗。”
玉帝来了兴趣道:“那你倒是说说看。”
镇元子道:“那日在盂兰盆节与菩萨相识,一番畅谈之下,菩萨见解独到、才智卓绝,令人叹服!”群仙均觉罕异。
金蝉子道:“镇元子过誉了。”
太上老君笑道:“我们与镇元子相识几千年了。休说‘过誉’,便是夸人的话,我们也是第一次听见。”
灵宝天尊点头道:“菩萨,这话只有从他嘴里说出,我们才深信不疑。”
金蝉子欠身对玉帝道:“此次叛乱,竟有我们佛门叛徒参与,想来十分令人震惊。虽然已将其治罪,可我们仍难脱干系,在此我必须代灵山向天廷致歉!”
玉帝摆手道:“菩萨言重了,任篱笆栓得再牢也免不了出几个败类。这场乱想来还是朕失德所致,连那些妖魔朕也不怪,万般过错,全在朕躬一人。若朕治理得当,谁会起反心?即便想反,又怎会有人依从?”
金蝉子看得出来他这番话十分真挚。看来他这次劫难没有白受,自己那番话也没有白说。这次群仙没有附和劝慰,反倒默不作声。平心而论,在座的哪一位能逃脱得了干系呢?一时间,欢快的乐声和这沉闷的气氛显得格格不入。
太白金星到底是太白金星,劝道:“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既然陛下心存此念,那就以后励精图治,使三界乾坤宁定,未尝不是众生之福啊?”
紫微大帝道:“说到这,这大乱之后百废待兴。人间还是妖孽横行,战乱纷飞,但这还不是最让人忧心的。”
南极长生大帝道:“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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