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谨闷着头跳下外架,幸好此时的位置紧靠下一层楼面,钢管搭设的支模架间距不大,严谨撞在了支撑架体的一根钢管上,然后被反弹了一下砸到满是扫地杆的楼面,胸口、脑袋、大腿连续受到三四次暴击,在地上躺了半分钟才爬起来,稳了稳安全帽,摸了摸没有少胳膊少腿,除了惊吓没有其他伤害,对讲机里卧槽、尼玛之类毫无其他信息价值的声音还在狂喊,呐喊的几个人似乎不如此无法表达现在内心的非理性情感。
严谨哆哆嗦嗦的冲对讲机问了几句“什么情况,什么情况,不要再说话了,塔吊师傅还好吗?老蒋老蒋,刚才是什么情况?”
老蒋是泥工班长,负责这栋楼的混凝土浇筑带班,今天打灰本来十二点前就该结束了,因为这栋高层是标准层设计,除了顶楼和底层,其他每层每次混凝土方量应该是一模一样才对,因为甲方催促抢工期,木工支模后加固不及时导致一道剪力墙炸模跑浆,重新加固耽误了整整一个小时,加上严谨初来乍到胆小不敢多报补方方量,连续补了两次,硬生生拖到两点了也没完成。木工班长刚才在楼下买来香烟和饮料,承诺完工后工地门口大排档大家一起喝个早酒不醉不归才堪堪止住了老蒋一嘴的抱怨和牢骚。
老蒋喊道:“出事了,出大事了,塔吊撞上了”。
严谨心里一沉,脑袋里浮现出世界末日的景象,他本来就不是建筑专业,这个月才第一次接触建筑工地,是最地道的萌新,第一天到工地的时候跟着师父熟悉环境时东问西问的情形活脱脱一副好奇宝宝既视感,惹的师父直摇头。当时严谨第一次看到塔吊,第一个想法不是探寻这个机器的运作原理和感叹机械宏伟,而是想着这个大东西看起来真纤细,矗立在工地上别被风吹倒了啊,当天晚上还做了个塔吊倒塌的噩梦,对自己的职业生涯在第一天就感到深深的担忧。事实上,塔吊也是严谨至今最害怕的施工机械,每次在塔吊下方穿行的时候都要抬头看看有无异常,让师父觉得其深有专职安全员的潜质。
此时严谨脑子里的画面是,两台塔吊相撞,塔身受到撞击折断,塔吊大臂连带机舱坠落····
对讲机里老蒋的声音继续:“钢丝绳断了一根,泵管掉下来了,还好人没事”。
严谨感觉自己活了过来,连忙问道:“塔吊有没有事,塔吊司机有没有事?”
“没事没事,暂时安全,我马上下来”塔吊司机的声音传来。
虚惊一场,严谨招呼众人楼下集合,在电梯里打电话给师傅没人接,只好打电话向项目经理汇报。随后项目经理、安全主管几个大佬从被窝里爬起赶过来,现场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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