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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天塌地陷
沈洛宁见顾珺衍别过头，也不再争执，当着孩子的面，她从来不跟顾珺衍争吵，今天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顾漫熙看着父母二人从轻声细语到剑拔弩张，她似乎懂了，又似乎不懂。
顾漫熙看看别过头去的顾珺衍，又看看一脸无奈的沈洛宁，默不作声的低头。
印象中妈妈从来不跟爸爸争吵，也一直说着爸爸是个好爸爸，只是很忙很累。
此刻从前的印象在她心中颠覆，或许爸爸不是个好爸爸，也并不只是因为忙，不然妈妈为什么这样会有无奈的表情？
沈洛宁察觉到顾漫熙的注视，她轻轻的笑着：“漫漫喜欢跟着爸爸还是跟着妈妈？”
顾漫熙听到这个问题有些发愣，随即低头思考。
过了一会，小家伙抬头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道：“如果我爱妈妈，妈妈会永远和我在一起吗？”
沈洛宁激动的点头，她抑制不住心里的兴奋：“当然会！”
顾漫熙点头：“那我跟爸爸一起。”
一时间，所有涌上来的喜悦都如同海浪潮水一般退去，随即而来的是现实中的黄沙遍地。
沈洛宁眼里的狂喜缓缓变成不可置信，又变成无法接受，她想逃避又害怕会失去。
终于问出那句：“为什么？”
为什么不跟着妈妈，你不喜欢妈妈了吗？
沈洛宁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坍塌颠覆，随着崩溃的同时，顾珺衍曾经的话又在耳边想起：漫漫已经快要忘掉你了。
顾漫熙没察觉到沈洛宁快要失控的情绪，她钻进母亲怀里撒娇：“漫漫爱妈妈，妈妈和漫漫一起跟着爸爸就好了！”
沈洛宁耳边是轰隆轰隆的声响，她听着怀里的撒娇声，缓缓将负面情绪压下，拍了拍顾漫熙的背：“漫漫乖……”
沈洛宁闭上眼，眼泪大滴的落下，手上一直轻拍着顾漫熙的背。再睁眼时，她眸子里已经恢复了清明，悲痛不再，只是有些浅显的阴郁。
顾珺衍本来在沈洛宁问这个问题时就有些后悔带了孩子来看她，看着顾漫熙低头沉思的时候他更是紧张得手心都沁了汗。
努力思考最近自己有没有做什么让顾漫熙感动到能放弃妈妈的事情，答案不言而喻。
可小家伙说出自己的意愿时，他突然觉得感动，真的很感动，不管他有没有做到一个好父亲，可血脉亲情并不能轻易抹灭，虽然漫漫只是一个小孩子，可她知道他是她的父亲，是她这一生仅有的血脉相连的亲人。
顾珺衍心下感动不已，又对沈洛宁有些怨愤，这么小的孩子都知道要保护家庭，为什么沈洛宁二十多岁的人却连个孩子都不如！
此时的顾珺衍并不知道，在不久的未来他才彻底明白，血脉亲情远不抵五年的疼爱，而没了沈洛宁，他在顾漫熙眼里还不如个陌生人。
沈洛宁一直跟顾漫熙亲热了好久，顾珺衍才提出离开。
沈洛宁捏着顾漫熙小脸的手微微一颤，用力咧了咧唇祈求：“多呆一会儿吧。”
顾珺衍蹙眉，看了看腕表：“已经十点多了，我一会还有个会。”
沈洛宁理解的笑了笑，公司事忙，他心急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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