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奥杜尔城已经五天四夜;彪悍的军团沿着莱顿河的一条支流前进,穿过了荒凉的血沙区与克莱尔丘陵,在附近的小镇休整了一晚。
他们特意派出小队,前去查看过已经变成废墟的韦尔克斯镇。数十骑身着黑沉铠甲的黑武士谨慎地提着武器,操纵着马匹,快速围着那一堆堆残破的建筑来回奔驰——然而这方圆数十里的区域,似乎已变成彻底的死地。
这里就像一片崭新的荒野。除了乌鸦和秃鹫栖息在焦黑的树枝间,发出不欢迎的刺耳叫声,或是用阴冷的眼神盯着这些活动的鲜肉,黑武士们没有再得到任何生命的回馈。曾经一个活力勃勃的小镇,现在只剩下些被烧得光秃的墙壁。
就连完整的尸体,也很少。能够辨认出来的,大都是些凌乱的被砍下的骨头,其上的裂纹,显示着它们的主人生前曾遭受恐怖的折磨。
他们费力地爬上高坡,试图从更好的视野中获得一些讯息——但这被证明是一个失败的尝试。
懊恼之中,一位骑士好像看到了些什么;当他们围拢过去之时,他们惊喜地发现了一具女孩的尸体。
她的身体被一只长矛贯穿,卡在了一处岩壁的缝隙之中;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幸运的因素,这具小小的躯体,没有在死后遭受到那些游荡野兽的骚扰。
黑武士们寻找了一块合适的土地,郑重地把她安葬,并为她吟唱安魂的歌曲;因为不知道她的来历与名字,在原地竖起的墓碑上,刻着如下的字眼。
“一个韦尔克斯女孩。与自己的家乡,同日死去。”
探查的骑士们冒着风雪,连夜归来。他们的所见所闻,被汇报给了军团统领沃德,没有丝毫遗漏。
而后者,握着那根做工不算精良的长矛,细细打量。
“克里斯,”从头盔的一片漆黑中,他发出低沉的嗡鸣,“今天还是没有任何发现吗?”
每一天,沃德都计算着军团的脚程与消耗。这是一件繁琐而又让人压力巨大的工作——然而沃德那如水面般平静的内心,足以应付这点困难。
但如有可能,他更希望着能够来一场足够强硬的战斗,让他的长剑能够痛快地饮血。
身材魁梧的年轻将领,作为他的副手,正查看着附近的地图。一片片的丘陵间,道路已经逐渐结冰,每晚驻扎的营帐外,都是诡异而不停歇的风啸之声。而他的任务之一,就是在这复杂的处境之中,为大军指引出正确的线路。
“呐,”他说,“没有据点,没有岗哨……甚至连游荡的骑兵都没有。我们的先锋已经触及到了十里之外,但是除了废弃的路桥与四处蹦跶的雪兔,他们没有任何发现。”
这不是一个好的兆头。没人能从沃德的“脸”看清他的内心活动,但他那些逐渐焦躁的动作与步伐,已经让下属们日益感觉到了沉重的气氛。
还好,第四军团与近卫军团的战士们,能够在行军的间歇进行磨合的训练,以打发一些无聊的时间;但这样的日子显然无法持续——出发之时高昂的士气,会逐渐在枯燥的景色与长久不见敌人的惶惑之中消磨殆尽。
离开奥杜尔城的第六夜。他们趁着昏暗的光线接近了血狱领地上的第一个重要城镇。
这一场战斗,他们期盼已久。
无数刻意放缓的脚步,掠过荒野间那布满点点雪痕的地面;锋利的武器低垂着,以免产生暴露目标的反光;狂躁的魔暴龙们被封住了口部,迈开拥有巨大尖爪的双脚,飞快地跨越着崎岖不平的岩石。
然而,当身手矫健的前锋们腰间挎着短刀,悄悄翻越城墙之时,看到的,却是一片令他们惊讶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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