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路大海和莫大山二人来了,告诉俞野白说,昨天他们带弟兄们去俞家庄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国军埋伏在村子里了,吓了他们一跳。国军也不让村民们出去,说是会保证他们的安全的,把他们这些人也给扣下了。后来到了中午他们就走了,朝望夫山那边去了,不一会儿就听见“噼里啪啦”的枪声大乱,打了会儿就没动静了,大家还以为没事了呢,都纷纷从家里出来。路大海他们几个还想过去看看,可没想到刚出了村子又听见“乒乒乓乓”的一阵枪响,一会儿就没声了。路大海他们在村子里一直等到天快黑了,派人去看看,说是国军和鬼子都走了,看样子应该是国军打了打胜仗。他们一看没事了,这才回城了,怕太晚了就没过来,等早晨才赶紧来汇报。
俞野白一听,基本也就这么回事,问问自己弟兄和村民们有没有受伤的。莫大山说都没事,俞野白这才放下心来。随口说了一句:“我也是挺晚才从宁波赶回来,这趟去宁波有点儿别扭,车里的那把狙击步枪被偷了,也不知道是在宁海被偷的,还是在宁波被偷的。总之,大家还是要小心些,宁海城里也不一定就安全。”
俩人一听狙击步枪丢了,都拍着大腿直呼“可惜了、可惜了”。俞野白也只叹气,安慰他俩说,等以后还会有机会再搞一支的。俩人坐了会儿便一起离去了。
此时平山杏从屋里出来,盯着俞野白说了一句,“满嘴瞎话!”气的俞野白只翻白眼儿,正要说她两句,张太太也从屋里跟了出来,扯了扯平山杏的衣服,又冲着俞野白笑了笑,便拉着她回屋了。
接下来的几天,俞野白也没什么事,除了每天去饭庄转一圈之外,更多时间带着平山杏逛逛街。小姑娘这么久了一直不放心干妈,总是陪在张太太身边,现在好不容易可以出来了,很是兴奋,看见什么都挺新鲜的。俞野白原打算也让张太太出来散散心,但张太太说什么也不出来,说自己就喜欢一个人在佛堂里打坐念经,逛街是你们年轻人的事。俞野白听了,也不好勉强。
这天俞野白兴致很高,开着车带着平山杏从南门出了城往城外走。城外小河边开满了各种颜色的野花,平山杏看见了大叫起来,不等俞野白把车停稳便跑下来一头扎进了花丛里。俞野白见状,也只得陪着她在草地上坐下,看着她一会儿摘野花、一会儿捉蝴蝶的,像个七、八岁的孩子。
过了一会儿,平山杏像是疯累了,抓了一大把野花野草走过来,从后面撩起裙子坐在了俞野白身边,开始用那些野花野草编东西。她编的十分认真,似乎忘记了俞野白的存在。她的手十分灵巧,也很美,那是俞野白见过的最美的女人的手,有些纤长,却又有些肉感,白嫩的皮肤下青色的血管依稀可见,如同是美玉雕琢的一件艺术品。俞野白禁不住两眼盯着那双小手痴痴地看呆了。心想,凭这双手,这丫头也是个有福气的女人,再衬上这一脸的旺夫相,将来一定会嫁给一个非富即贵的男人。
“嘿,想什么呢?”平山杏用一朵小黄花和一根野草编了一个戒指递给俞野白,见他傻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于是问道。
“哦,没事。”俞野白木然地接过那个戒指,不知道平山杏是什么意思。
“帮我带上。”平山杏说着话,伸出右手的无名指。
俞野白也没多想,便小心地把“戒指”戴在了她的手指上。
“你是不是觉得我的手很好看呀?”平山杏翻来翻去自己的手,不知道是在欣赏着自己的手还是在欣赏戒指。
“嗯,好看,我在想,你应该是个很有福气的人,以后会嫁给一个有权有势或者很有钱的人。”俞野白毫不掩饰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平山杏听了似乎有些意外,眼睛里闪过一丝落寞的神情,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是不是不想再照顾我了?那你就直说,我和干妈明天就走。”说完,站起身朝车走去。
俞野白一听,知道小姑娘这是误会自己了,急忙也站起来跟在后面解释道:“怎么会呢?我是真的觉得你是一脸旺夫相,以后谁娶了你肯定有福气。”
平山杏听了这话,猛地站定,转过身来盯着俞野白的双眼说道:“那你就不想有这个福气?”
俞野白一听,一下子愣住了。自己?怎么可能呢?他已经有了两个女人了,就算莫兰现在已经有了归宿了,那还有林慧呢,他可是跟林慧有婚约的。
平山杏打开车门,坐了上去,回头一看,见俞野白还在那傻傻地站着,不禁一笑说道:“我知道你有女人了,就是在宁波城里,我们住的房子之前的租客吧?她怎么不来找你啊?放心吧,我现在还没想以后的事呢,再说了,就算真的想结婚了,也不会找你的,整天没有一句实话。”说完,便把车门“砰”的一声重重地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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