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凯瑟琳突然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过,爸爸说也不是完全没办法。虽然香港是答应国民党要控制药品私下流入内地,但毕竟香港警察只是配合而已,而且药品不同于武器,是治病救人的,从人道主义的角度来说,香港警察也不愿意过分限制,只要不引起国民党的太大意见就行。具体怎么做,还得看麦肯陶先生的意见。所以,爸爸说,如果你真的想帮助你的那位朋友,可以去找你的邓肯叔叔试试。”凯瑟琳说完这话,盯着俞野白不停的笑,心想,绕了半天,还是回到你自己那儿去了。
俞野白听了这话也来气,感情费了半天劲儿,凯瑟琳这个坑白挖了。不过一想,也不算白忙活,至少说明总督格兰森也希望他能办成,只是这个老狐狸还没闻到肉香,还不愿意自己亲自动手而已,不过只要他心里有,早晚会往自己的坑里跳。于是,便对着凯瑟琳笑了笑说道:“那可够麻烦的,不行就算了,让他自己想办法吧,我不能给邓肯叔叔添麻烦。”
没想到凯瑟琳听了他的话倒是着急起来,连忙说道:“应该也不麻烦吧,听爸爸的意思,只要麦肯陶先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可以了,我觉得你应该去努力一下的。”
俞野白听了,心里不禁觉得好笑,心想,这父女俩都一样,既想吃肉,又不愿意干活儿,我当然不会就此放弃。于是点了点头,顺坡下地说道:“是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去找邓肯叔叔试试看。”
凯瑟琳一听这话,脸上这才舒展开来。
俞野白做事一向雷厉风行,当天吃过午饭别去找麦肯陶了。香港警务处位于港岛的军器厂街上,离着俞野白住的地方也不远。办公大楼是刚刚建好的,远远地看上去便有一股威严。此时的香港警察队伍里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有英国白人,自然地位最高,其次是头上缠着厚厚布条的印度人,因为语言的天生优势,地位竟然在香港本地警察之上,接下来才是香港人,最下面的是白俄罗斯人。
俞野白自然没心思关心这些,到了警务处,径直往里走。刚要上楼,就被一个印度警察叫住了。俞野白赶紧掏出麦肯陶给他的名片,也不说话,便递了过去。却不想那个印度警察接过了名片,连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把扔进了一边的垃圾桶里。
俞野白一看,心里不禁来气,心想,你个死阿三,仗着自己当奴才能说点英语,就敢在中国的地方耀武扬威,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了?随后故意大声用英语说道:“先生,你为什么把麦肯陶先生的名片扔进垃圾桶里?难道你这么不尊重麦肯陶处长吗?”
印度警察一听俞野白的话,吓得脸都白了。他原以为俞野白又像那些香港人一样,随便拿个警察的名片就像混进去,没想到这小子那的竟然是警务处长麦肯陶的名片,而且这家伙竟然能讲一口地道的伦敦英语。他连忙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垃圾桶里的名片,发现还真的是麦肯陶的,吓得赶紧捡了出来。此时,周围有不少人的注意力被俞野白的这句话吸引了过来,正盯着那个印度警察看呢。阿三连忙用手擦了擦名片,双手恭恭敬敬地递还给了俞野白,用印度人特有的英语口音说道:“对不起,请您上三楼。”
俞野白从他手里接过名片,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转身上了楼。到了三楼,发现这里明显和楼下的乱乱哄哄不同,显得十分安静。俞野白知道,阿三应该没骗自己,麦肯陶应该就在这层办公。于是他放轻脚步一边走,一边看着门上的牌子。可一直走到最里面,也没找到警务处长的门牌。最后一间屋子的门上干脆就没有牌子。他正犹豫着是不是被那个阿三骗了,屋门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个身穿警服的西洋年轻女警察。看见他站在门口不禁一愣,随后愣愣地问道:“你找谁?”
俞野白连忙又把名片递过去说道:“我要找麦肯陶先生。我叫俞野白。”
女警察接过名片看了看,又上下打量了一番俞野白,想了想,这才说道:“请在这里等一下。”说完,转身又进去了。
俞野白孤零零地站在楼道里,似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过了一小会儿,女警察又走了出来,脸上换了一副笑容,朝他微微一笑,问道:“你是小约翰吗?”
俞野白一听,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很显然,他还不习惯别人这么叫他。
女警察随即说道:“请跟我来吧。”说着,便踩着高跟姐,往屋里走去。俞野白连忙跟在后面。
屋里并没有麦肯陶,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显然,这应该是秘书的办公室。果然,女警察走到里面的一扇门前,轻轻敲了两下,随后不等里面答应,便推开门,然后一个优雅地侧身,把俞野白让了进去。
“啊,我的小约翰,果然是你来了。”屋子里,麦肯陶正把一直雪茄放在桌子上的烟碟里,张开双臂朝俞野白抱了过来。
“邓肯叔叔,没有打扰你吧?”俞野白迎了过去,和他抱了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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