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奕森的身后传来一阵娇嗔,接着一只细长的手拍在自己肩膀上,将自己拉了回来。
徐奕森恍然回过神来,大口喘着粗气,用手锤着自己的胸口,脸上满是惊骇。
“来,我问你,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有多危险,你离掉下去就差那么一点了,那么一点。”徐奕森面前的女孩用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比划着。
女孩名叫陶茜茜,是徐奕森的同班同学。陶茜茜样貌一般,属于那种站在人群中就被完全淹没的类型。
她个子不高,又非常瘦。一头浓密的黑发扎成一条又粗又长的麻花辫甩在身后。徐奕森经常扯着她的麻花辫嘲笑她,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留这种发行。
陶茜茜的家境同样不富裕,一双地摊上买的鞋已经被穿到退了色,上边还打了一个小熊样式的补丁,并且位置不好,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书包的背带也已经被磨破了皮,从高一刚入学,徐奕森发现她的书包就已经这么旧了。
“哎,徐奕森同学,你是不是想对我市的新闻行业做出贡献。但你完全用不到自己献身啊。”陶茜茜一边歪着头削皮地笑着一边摆动着手臂。
徐奕森瞅着水面渐渐消逝的涟漪,心脏砰砰直跳,久久无法平复,摸了摸额头,才察觉已经冒了一头的冷汗。
他心想自己刚刚是怎么了,就如同鬼压床,或者用更恰当的比喻,仿佛灵魂出了窍,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河里跳,自己的灵魂却只能像旁观者一样无法动弹。
陶茜茜伸出手掌在他面前摆了摆,徐奕森则不耐烦地将她的手推开。
“哦,我还以为你吓傻了呢,杵在那里一动不动。”陶茜茜歪着头,睁着圆溜溜的乌黑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你是不是有啥想不开的,哎呀,我妈说过一句话,没有过不去的明天,只有回不去的昨天。所以,无论啥困难最终都会克服的,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只要做好今天要做的就好了。”
陶茜茜摆动着竖在面前的食指,一边围着徐奕森转圈,一边慢悠悠地说,宛如一个古代的老书生。
“切,没有,你想多了。”徐奕森没有底气地说道,声音小的像蚊子叫。
随后他便将滑下肩膀的书包带挑回去,紧了紧,迈开腿就走。
“哎,哎,你都已经开始烦我了,说明你其他的烦恼已经甩开了是吧。”陶茜茜一转脸发现徐奕森早已走出数米,便小跑跟上。
在朝阳的照耀下,两人一前一后的向学校走去,路上陶茜茜像麻雀一样说个喋喋不休,而徐奕森沉默了一路。
噔!噔!噔!
学校里三声预备铃响过,原本在校门口说笑的学生们全都跑向各自的教室,十分钟以后就进入正式的晨读。
徐奕森和陶茜茜的教师就在离门口最近的那一栋楼,楼外面爬满了爬墙虎,绿葱葱的。
“快点咯。”陶茜茜一边倒着走一边呼喊着。
“急什么,还有十分钟。你急你先去,反正我迟到惯了,也不怕再多罚一个早上的站。”徐奕森双手插兜,迎面而来的微风将他酒红色的刘海吹起。
“咦,王老师。今天不是没有您的课吗,再说了,你最近身体不太好,也该休息休息了。”陶茜茜对一个穿着褐色西装的三十岁出头的男子说道
男子是徐奕森那班还有其他三个班的历史老师,为人和善。宽额头,高鼻梁,长下巴,人长得帅。每天穿着西装,梳着背头来上课。再加上善于谈吐,算是老师里的交际花,学生眼中的偶像人物。
“哈哈,身体好着呢。这不,在家里多无聊,来学校提前备下课不说,还能和同学们聊下天,解解乏。”
王老师笑起来,双颊上的酒窝深得诱人,他发现徐奕森正低着头若有所思,马上就要走到绿化带里。
“大森同学,想啥事呢,怎么今早闷闷不乐的。”
“王老师,您别提了,刚刚一路他都没说话。依我看他应该因为是包子咬了没几口就滚到了河里,没吃好生气了吧。我可都看到了哟。”陶茜茜在一旁瞅着徐奕森坏笑。
徐奕森被他们的推测气得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行了,不耽误你们了。让大森同学少罚一早上的站吧,拜拜。”王老师抬起白净的手腕,看了看手腕上的绿水鬼,朝徐奕森和陶茜茜挥了挥手,接着走着矫健的步伐离开了。
两人走到教室门口,徐奕森让陶茜茜帮忙带着自己的书包先进去,说自己还有点事要办。
“你不晨读了,有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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