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在意的人
成长总是伴随着烦恼,离别是造成这原因的问题之一。寄宿学校只将孩子们看管至18岁,学习好的则由政府出资供读大学,而学习不好的,则要面临就业。同样由政府出资,去到技术学校。
别小看技术学校,虽然没有特别多的高才生,但出技术人才,他们完全走向另一种道路。很多国际赛事他们都会参与,关于机械的,关于网络的,关于汽车的。
他们在各种领域,在为国家,为他们的人生而发光。
“我们的国家就是这样的富有温情,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孩子。”老校长坐在讲台上,看着即将离去的那批孩子们,默默替他们高兴。
然而白芷却是难过的,她现在只有15岁,不能和哥哥们走,陪着她的,只有项其一个人了。
项其会时不时的进入校区,以看望为由,门卫大叔也不好拒绝。
她有些紧张的搓着手指,她依赖着哥哥们,不知道他们离开,自己该怎么办?以后还能再见面吗?
各种思绪烦扰着她。关新海在这批18岁的队伍中,努力伸脖子,找着欢送队伍中的白芷,然后他看到,她伤感的低着头。
他想离开队伍,去找她,但是很快被老师拦住,他这异常也让刁昌敏和施良华注意到。于是看了一眼白芷后,对关新海说道。
“忘了我们是怎么商量的了?新海!我们必须出去工作!这样才能带着妹妹离开这里!”刁昌敏换了一副眼镜,整个人不再是书呆子样,显得成熟斯文了很多。
“老师,我就是过去和我妹妹说句话!”关新海恳求道。
“老实待着!看看别人怎么做的!”老师并不同意。
刁昌敏向离关新海最近的施良华使了个眼色,施良华会意,上去直接将他拉回队伍中,并且牢牢控制着。
“放开我!白芷她在害怕!我过去只是安慰她一下!”
施良华并没有放开,而是将头扭向白芷的方向,突然高声吼道:“等哥回来!!谁敢欺负你到时和哥说!!”
白芷被这熟悉的声音吸引,猛地抬头,她看到她的三个哥哥都在看她。坚定从容的刁昌敏,绽放着自信笑容的施良华,面容关切望向自己的关新海,她主动抬起手,向他们挥别。
那之后的两年里,白芷都未曾见过她的哥哥们,在起初离开时的几个月里,他们总是打电话回来,然而过后时间里,再也等不到他们的电话,不知道他们在干嘛,忙些什么,有挣到足够的钱吗?因为自己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着了,她想出去,陪着他们。
项其还是老样子,时不时地带些好吃的过来,他总说是他们三个让他照顾自己,可自己感觉他是能联系到他们的,但是每当自己去问,他总是回避,为此和他闹别扭,生他气,他就只是哄自己,从来不提他们的任何消息。
白芷是个读书的料,她总是考的很好,尽管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不怎么学习,可现在她除了学习再无其它兴趣,也没什么要好的朋友。
这天,她心血来潮要去找老校长。因为一连很多天都没看到他。往常饭点他总会出现在食堂,各级上课时他总会在每个教室驻足一会,课间还能看到他去门房打水,而最近却几乎没有做这些事。
她来到校长室门前,敲了好久,没人应声,她趴在窗户上向里瞭望,里面没人。
“也许是出去给学生们采购了。”白芷这样说着,曾有过几次,但不是常有。
她没在意,决定下次见到就好好问问他,到底去哪里了,如果下次能带自己出去,一定不乱跑,就是跟着他,四处走走。反正课程什么的对自己来说都很容易。
这事还和项其说了,说这次校长出去的时间有些长,好长时间没见他了。
过去七年的寄宿学校生活,他对于白芷来说,已经不单是校长这么简单,他更是自己的第二个父亲,比自己的父亲好一万倍的父亲。
“嗯……你不知道吗?”项其的话有些莫名奇妙。
“我知道什么?”我问。
“他被送去医院了,我亲眼看到,他在外面买东西时晕倒,然后别人叫了救护车。”
那一下感觉世界安静了数秒,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然后一个念头钻入脑中,是不是该去看看他。擅自离开校区,受惩罚也没关系,就是想去看他一眼。
“他在哪个医院?”
项其看着白芷,不解地问。“你问这干嘛?难不成你还要去看他?”
白芷非常认真地看着项其,那是默认了他得说法。
“好吧,等我一下,我现在就去问清楚具体位置,然后回来告诉你。”项其从校园里的草地起身,看了一眼担忧的白芷,便快速离去。
白芷在草地上一坐就是两个小时,期间脑中想了各种见面后得场景。要怎么向他解释自己偷跑出来,要怎么道歉他才不会对自己失望,要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希望自己的18岁欢送会,继续由他主持,那样会让他为自己感到骄傲,因为我会以最高的成绩,全校有史以来的最高成绩,离开这里。
到时候我会好好向他道别,等挣了钱,会买好多好多的吃的,衣服,鞋子,营养品去看他,向他诉说自己的故事,诉说自己的成长。他一定会开心地笑。
项其回来了,他有些焦急地看着她。“我找到了,但是情况不太好,你快跟我来。”
“啊?怎么了?可是我要怎么出去?”白芷有些慌乱。
“我和老师们解释过了,他们同意你出去,走吧,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这么着急?白芷大脑一片空白,就那样被项其拉着,一路跑出校区;一路跑过街道,一路来到很近的医院。
非常特殊的病房里,因为这个病房摆满了仪器,并且只有老校长一个人。
病房外有授课老师,病房里有他的家人,看到白芷,他们主动的退了出来,那是老校长的意思,他要单独和白芷说话。
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她的头脑是完全蒙的,想好的一切一句都说不出口,她就那样被项其拉着进入病房,然后看着他也退出去,随即看向眼中已经无神的老校长。
他好虚弱,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她开始流泪了,再愚钝,也该明白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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