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梵活动了一下手指，随即摸了摸挂于腰间的那块玉佩，那是上官青芜失忆的时候他从她那里讨来的，而今，竟然成了他唯一留有她的东西。
不过，快了，就快了，不用多久，她就可以完完全全属于他了。
*
西冥国，皇宫。寝宫。
帝无名摇晃着酒杯摸了摸曾经上官明镜躺过的软塌，随即自嘲一笑，仰头又是一杯冷酒。
这种酒格外的烈，烧着他的喉咙发疼，可惜唯有这种疼，才能填补他此时心脏的空缺。
真是奇怪，他明明不爱她，可是知道她死了之后，他为何会那么无措？
好似，像小时候丢失了他最喜欢的玩具一般。
镜儿……
他想像从前那般呢喃她的名字，手指深入她的秀发，他怀念她清秀的脸庞从侧面回眸看他的样子，那时候他会觉得她格外像一个人，那个他可能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人。他想念冷冬时候她窝在他怀里的温度，那时候她慵懒的像只猫，温顺又乖巧，她高兴的时候会为他跳舞，有时候也为他作画，尽管她笔下的自己多多少少看起来都有点不是那么传神，但好像她开心的时候，他的心情也不是太糟糕……
其实，她并没有那么像她。
尽管他将她留在身边的初衷，仅仅是为了那一抹得不到的影子，尽管他也知道，她留在他身边，也并不是因为爱他，尽管他们缠绵在一起的时候，她也在他耳边吐露着爱语甜言，他那时候分明知道那不是说给他听的，但他还是愿意相信她。
他们都在自欺欺人，都以为能在对方身上获取自己想要的温暖，可是却不知有时候时间才是最伤人的武器，它让彼此熟悉，彼此靠近，又让彼此都明白，曾经他们都错的那么离谱。
不知道是今夜的天空太冷了，还是月亮没有星星太孤寂了，亦或是今夜的酒太醉人了，他感觉心口的位置突然之间填不满了，是想到那个他贪恋了许多的影子都填不满的空缺，他突然有些茫然了，他爱过上官青芜吗？爱过那个只存在于他内心隐隐之中的幻影吗？还是，他分明就对那个眉眼似另外一个人，但性子却截然不同的女子，动了心？
看着空荡荡的大殿，软塌上再无那抹倩影，酒到愁肠处，竟然是会痛的，“镜儿，寡人错了……”
没错，他错了！他答应给她三万大军，答应她的盲目自信，本身就错了。不对，是他的贪念错了，她说，只要给她三万大军，她便替他毁了南域国皇城，将他心心念念的人儿抓回来送给他，权当报答他的照顾。她说的那么认真，他竟然就信了。
“哈哈哈，寡人一世英名，竟然会被你所骗！”帝无名说着竟然摔碎了手中的酒杯，连他自己也不敢置信，他会有掉眼泪的一天，纵然，只有一滴。
“上官明镜，你个贱人！给寡人回来，回来啊！”帝无名早已遣退了所有人，此时整个大殿都回荡着他的咆哮，听起来格外凄凉。
许是真的等不到回应了，他踉跄一下坐在了冰冷的地上，才自嘲一般呢喃道：
“傻瓜，寡人竟然没猜到，你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你竟然还是那么恨她，早知道……
早知道你就告诉寡人啊，寡人不是那么宠你吗？你说你恨她，寡人便答应你，不要她便是了，你怎么那么傻？
你还不回来……是怕寡人会怪罪于你吗？呵呵……傻丫头，三万大军又如何，只要你回来，寡人便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还是像以前一样宠你，疼你，再也不会让你受一丁点儿委屈，你说好不好？
回来吧……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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