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大茂时,神奈国对参州正统文化礼仪推崇备至,派遣大量学生和使者前来,各种借鉴各种学。
百年纷争后,大萱立国初始,两国关系尚可,待到高宗南迁,萱国势弱,镀边幕府内讧,大将军被亲信刺杀,神奈易主后也跋扈起来,甚至官方默许,纵容贼寇袭扰萱国海疆。
正经的神奈国商人,大萱还是欢迎和接纳的,湛南城里就有不少,甚至有神奈人在此定居。神奈人同样崇尚茶道,承袭大茂,供奉茶宗。
曾经的余记茶坊,门脸儿不大,却是小宣河一带,大茂古法茶的执牛耳者,有不少神奈熟客。
先生没少教,跑堂经常用,宣凭的神奈话,听说读写皆无障碍,有人还说他是神奈湘北城的口音,正宗地道。
宣凭说得清楚,久保听得真切。话音刚落,久保不由得倒退几步,那个毛头小子怎么一嘴湘北口音,镀边家不是已经被屠平,哪里来的野种。
久保愣在原地琢磨,没人发话双方干等,气氛有些尴尬。
宣凭巴不得他多想一会儿,背在身后的手使劲摆动,船上的陈酉看到,心一横扬帆驶出。
边危危安顿好姑娘们从舱里出来,只看见一个人,陈酉对她摊了摊手,又指指船外。
危危眼神骤凛,冲到船舷,正看着宣凭执剑扼守栈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被宣凭厉声呵斥的久保,脸色通红,怒不可遏。
“他怎么用的神奈话?”危危一怔。
两年多朝夕相处,从未听说宣凭还会说神奈话,而且如此流利。
“马萨卡!湘北口音!”危危大骇。
十五年前,湘北全城被屠十日,宫室民宅皆被付之一炬,无人生还。新幕府到处搜捕湘北口音的人,奉行宁杀错勿放过的原则,以求斩草除根,湘北口音就此绝迹。连叔叔也不再使用,更是不允许危危说。
听出宣凭的话意,边危危又想哭又想笑,更多的还是担心。船行渐远,听不清了,只辨出火光下一个刚正身影。
“凭子,刚才说啥呢?”陈酉问。
“没什么。”危危脸颊微红,侧过头搪塞道。
“没什么?叽里呱啦说了好半天。”陈酉满腹疑惑。
船驶到外海,找见茱萸观的船,陈酉扯着嗓门喊:“小金子。”这是他给金蝉起的小名。
没回应。
“大鳇?”
“鹤师兄,雀师兄?”还是没回应。
陈酉不得已,跳上茱萸观的小船,里面空无一人,兵刃装备皆空……
宣凭瞥见船已驶出百丈,神奈话费嘴,口干舌燥,喘了几口气,对两旁说道:“哥几个,躁起来?”
“躁。”
“躁就躁。”
“操。”
对面八哥雅鹭声四起,两方人冲向栈桥中央,短兵相接。
窄窄的栈桥,宛若通向阴曹地府的甬道,掉下桥就是万丈死渊,有去无回。这里不是试炼场,宣凭毫无顾忌,尽情施展。
芯蕊剑,虽名称阴柔,但是一柄阔剑,刃宽脊高,掂在手中,却略比看上去轻。
火光下,两刃嫣红,双脊发紫,锋芒久未尝血,贪婪饥渴,噬魂摄魄,翻飞在宣凭手中,将一条条恶灵送入地狱。
赤鸡白狗从两侧分出,扎进人堆里,将海寇长龙般的队伍斩断为三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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