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顺着跑马道,盘山而上,在一处院门前停下。宣凭后上车先下车,站在车门旁,侧头抬手,栾小青的手背抵着他的手背,搭了一把从车上下来,得意地笑了笑。
嘎吱吱,院门中开,院内一览无余。头进院十分宽敞,东西厢房,风雨檐廊,其间青砖铺地,可容下百人方阵。院内四角,各有一鼎铜缸,二人牵手才能环抱。
檐廊下,兵器架一字排开,刀枪棍棒,斧钺钩叉,应有尽有。还有一些平日里少见的马上兵器,枪矛镋槊,横放在托架上。
正对院门,五开间两层阁,门扇俱敞,明间额枋上一横匾,黑漆金字,止戈堂。
宣凭眉梢一挑,心中疑惑。此处水寨,处处井然有序,与说书人口中的贼窝匪穴迥然不同,武学气息浓郁,甚至比茱萸观更胜一筹。
“请进。”栾小青见宣凭迟愣,提醒道。
“止戈堂,听起来不像是喝茶的地方。”宣凭站在原地未动。
“怎么会?你想想,化干戈为玉帛,言归于好,不打了,坐下来不就是喝茶吗?”栾小青脸不变色心不跳,立刻作答道。
宣凭:“……”
“那些兵刃又是怎么回事?”宣凭仍未动。
“都说啦,止戈,止戈,打都不打了,兵刃就摆起来看呗,没毛病啊。”栾小青说着,耸了耸肩。
宣凭:“……”
“凭子。”陈酉在身后喊,其余乘坐的敞篷马车也陆续赶到。
“啧啧,不赖啊。”陈酉的目光被栾小青吸引,上下打量着说。
“不过,还是比我危姐差了那么一点点。”他又摇头补充道。
栾小青本来满脸得意,听到下半句,眼神一凛,冷声问道:“危姐是谁?”
“咱嫂子啊,嗯……或者说是,二嫂?”陈酉一脸纠结地说道。
“嗯?”栾小青脸色骤寒,鼻哼望向宣凭。
“别瞎说。”宣凭瞪了眼陈酉。
栾小青眉眼舒展,松了口气。
“亲都亲了,还咋地。”陈酉撅嘴道。
“嗯?!”栾小青脸色铁青,双瞳喷火。
“是我对不起香茗。”宣凭垂头叹息。
“香茗,又是谁?”栾小青闭了闭眼,呼出一口浊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陈酉:“……”
宣凭:“……”
宣凭觉得手腕一松,栾小青抽手而出,径直步入院内。青色的发带,留在他一个人的手腕上。宣凭将活扣解开,捋顺叠齐,揣进怀中。
“舒坦了?”宣凭问。
“我……这……”陈酉无言以对。
“一会儿就等着上刀山下油锅吧。”宣凭淡然道。
“凭子,你别吓唬我。”陈酉惊恐不已,说罢,他小跑追上栾小青。
女人心,海底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