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枚弓弦扳指,暂时押给郡主,等他日我飞黄腾达,再备上厚礼找你换回,郡主以为如何?”宣凭说着,双手相叠,将鱼龙扳指托在掌心,捧给乔摘雪。
“说话算话?”
“一言为定。”
乔摘雪立刻将扳指戴上,拧了拧,竟然出奇的合适。
“咦,她们怎么又回来了?”乔摘雪说着,手指向宣凭身后。
宣凭未加思索,刚要转头观瞧,就觉得身上一沉,乔摘雪整个人蹦起来,两手四脚挂在他身上。
啵。
啪嗒,狐耳猜的下巴掉了。茱萸观的船上,小弟兄们各忙各的,离着不远,却没有一个人关注他俩,仿佛对船下的场景司空见惯。
陈酉埋头,假意清扫甲板,焦急地问抖帆的牛吞虎:“喂喂,亲上没?亲上没?”
“亲上了吧。”牛吞虎仰头看桅杆。
“啥叫亲上了……吧?肯定点。”
“啪的一声,亲上了。”
“亲,啪上了,是什么鬼?”
……
“再见。”乔摘雪红着脸,向海西的楼船跑去。狐耳猜傻在原地,不知所措,反应过来,对宣凭说一句:“走了。”连忙跟了上去。
宣凭叹了口气,狠狠地揉了揉太阳穴。他下意识地拍了拍胸口,忽然觉得怀里的手帕和发带变得好沉。
一东一西,各回各家,两队船同时离开码头,宣凭对着虎头楼船挥手。
乔摘雪咳了两声,拢嘴呼唤:“呜,哪吒。”
……
桂美奂一行,上了官道,一个亲兵,催马前来禀报:“郡主,海西郡主琼波扎雪,手书一封,让属下呈递。”
“怎么不早说?!”桂美奂责备道。
“……不……不能早说。”亲兵话音变小。
“嗯?!”
“海西郡主吩咐,上了官道,才能说出来,否则东西她就不给了。”
“呵?好大的口气。她能给什么东西,海西有的,我海东哪一样没有。”
“禀郡主,是一石蓖蓿山的上等药材……”
桂美奂听罢,在马上一颤。她拆开信,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小姑美奂,诚祝阿彤布大将军早日康复,嫂,琼波扎雪。”
看罢,桂美奂眼眶发烫,喃喃一句:“谢谢……嫂嫂。”
大江东去,顺流而下。寿礼都送了出去,可船的吃水线比来时还深。货仓里满满当当,除了彤云寨的山货,蓖蓿山的土特产更是应有尽有,映红道人喜欢吃的醪糟泡菜都装了好几坛。
茱萸观的船被修葺一新,船身两侧金漆涂绘,显如观独有的万年宫鲵龙徽记,弋江中上游,无论官兵还是水匪,没有人不给这个标志面子。
驶过夔门峡南北千仞壁,宣凭负手立于船头,两岸猿声依旧,却少了嘈杂,多些齐整,呼哈,呼哈……
进入鹰嘴湾,宣凭命人扬起彤云寨的帆,赤红祥云图,迎风拍抖。远处的三角洲郁郁葱葱,比来时更绿,一个浣衣少女,拭了拭额角的汗珠,望了眼金涂红帆的船,摇了摇头……
又是夜行到彤云寨水域,南岸百里,猩红点点,一条红龙绵延天边。每隔三十丈,便有一棵树上挂着红灯笼,为少年照亮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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