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萱国的镖师,基本上三个来源,野路子的绿林人,未中举的武学子,卸甲归田的老兵。
足赤镖局临安城总号,从普通镖师到总镖头皆是行伍出身,总镖头单宁更是德宗时期的禁军统领。
除了总号外,西咸路长安城、郑东路洛邑城、孜州路格聂城,这三地分号的镖师也以退伍兵卒为主,武学子为辅,执行军事化管理,是大萱国足赤镖局中的精锐。
薛万,就来自于西咸路的长安城分号,当初只是个普通镖头,因其表现优秀,武艺出众,二年前,在湛南城被海寇偷袭后,被抽调过来做总镖头。
湛南城分号的镖师,虽不如上述三地,也绝非蝇营狗苟,在薛万的督练下,抵挡一般的山匪路霸绰绰有余,但对血海龙就勉为其难了,更别提神奈忍者。
镖师们的武艺和作战能力,即便比不了正规的兵甲将士,但毕竟训练有素,令行禁止,总好过宣凭他们几个光杆老哥孤军深入。
作为大萱国天字第一号镖局,据说,足赤镖局的东主背景很深,朝中人脉极广,甚至与天听司还有瓜葛。因此,其镖师的兵刃配备,为朝廷所特许,且不说有制式的长短兵刃,就连押运所用的镖码货船也是水师退役下来的。
曾有心细的文官参奏,说足赤镖局遍布全国的镖师们若集合起来,其战斗力不容小觑,让朝廷分而化之,不可任由其发展壮大。话说到这,武将们不爱听了,镖局都有战斗力了,还要士兵干什么,意思说我们是饭桶?文武官员因此掐架,最后不了了之。
宣凭看着眼前几艘由斗冲战船改装的镖码船,喜出望外。它们都是上一代的斗冲,只是拆掉了撞角上的铜帽。有这么几艘硬家伙,横行霸道的血海龙也得吃吃苦头。
大掌柜派出镖局里的全部船只,除了三艘在外跑镖的,其余四艘都腾了出来。薛万精挑细选的勇兵良将,共七十二人,分八队,每队九人,两队一艘船。
议事厅内,凉席大的海图前,宣凭拿着一根藤条,圈圈点点,分兵派将,对面老的小的皆仔细聆听,默默识记。
此次营救行动,黄鱼港海寇船,茱萸观拜寿船,镖局镖码船,总共攒出六艘。兵分三路,每一路的人员配备、将领择选、行进路线,如何推进,怎样呼应,什么时候汇合,哪个时间分散,宣凭一一详述解析,言简意赅,易懂易记。除此之外,每一路将领手中还有一张宣凭亲手绘制的局部海图,关键之处皆用朱笔圈出。
堂下,无论大掌柜总镖头,还是各个分队镖头,听宣凭所讲无不心中赞叹,这个小东主不一般,一般人也不会是咱小东主。
武学堂的教育都这么超前了吗?这种排兵布阵、组织调度已然上升到兵法层面,这玩意怕是兵马大将军才懂才会吧,武学堂教得这么深?
宣凭一面讲解,心中也在赞叹。彤云寨栾大寨主所赠无名兵书,战法精奇,阵式诡谲,绝非凡品。近一个月的日日研读,宣凭收获颇丰,此次营救正好活学活用。
细细想来,在彤云寨的林林总总,总有种家人的感觉,莫名其妙的亲近和温暖。要不是跟栾小青学了紫襄宫的绝艺擒拿手,自己也不会这么快镇伏薛万。
感谢栾大寨主,谢谢你,小青,美女侠……
陈酉得知自己被安排在薛万的镖码船上,而其余的小弟兄都在海寇船上,很是不解,耐着性子等到散会,赌气囔囔找宣凭理论。
“凭子,嫌我功夫糙,拖你们后腿?”
宣凭摇摇头。
“那就是照顾我,怕我冲锋陷阵有个三长两短?”
宣凭还是摇摇头。
“那是啥?说好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陈酉话说半截,被宣凭止住。
“我一撅屁股,你知道我拉什么屎不?”宣凭一本正经地问。
“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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