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黑影,是两个人。飞鳇骑在一人身上,双腿夹住那人腰腹,一只胳膊肘勒紧颈嗓,另一只小臂卡在后颈,另一柄钢叉连接的锁链将二人缠绕。
宣凭见锁链错综复杂,在水下无法解开,便揪住二人脖领,双脚用力蹬地,连人带叉一起拖向海面。
“这下可好了,凭子下水你们也不拦着。”金蝉砸拳跺脚。
“过了多长时间了?”黄雀眉头紧锁问啸鹤。
“快一刻钟了。”
映红道人听罢,身形不由得一颤,黄雀啸鹤立刻上前扶住。
“师傅稍安,交给我们。”黄雀安慰道。
“茱萸观弟子,脱衣下水。”黄雀号令一声小弟子们纷纷宽衣解带,赤裸上身,只留下一条底裤。
“足赤镖局,铜墙铁壁。”薛万大喝一声,镖师们听令而动,十八个人一排,三层人墙将栈桥护在身后。
“活动筋骨。”黄雀说着,带领弟兄们手臂画圈,抱膝屈腿。即便心里再急,如若准备欠妥,反倒节外生枝。
水下的宣凭已经力不可支,栈桥上的火光虽越来越近,但上浮的速度却越来越慢。
宣凭咬紧牙关,双腿抽动,忽觉眼前暗淡无光。他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将飞鳇向上推,自己高举双手,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啪,宣凭觉得裤腰一紧,不知被什么勾住,瞬间止住下沉,转而加速上浮。
“茱萸观弟子,准备下水。”黄雀指挥道。
正在此时,牛吞虎身旁的水面,咕咚咕咚冒泡,哗啦一声,四个脑袋冒出水面。
“盾。”颂大喊一声。
牛吞虎忙把巨盾顺下桥面,推到四人身前。颂扒着巨盾,将宣凭飞鳇和神奈忍者挂在盾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小弟兄们和三沙风雅凑到栈桥边,将四个人拉了上来。
宣凭四仰八叉地瘫在栈桥上,对着吞虎和金蝉说:“捏鼻对嘴,吹气两口,双手叠压胸口十五下,快……”
牛吞虎二话不说,掰开飞鳇的牙关,唇唇相对地吹气,数着数一下下地按压。颂浑身滴水却全然不顾,守在飞鳇身旁,二指搭脉。
“这个就不用救了吧,死有余辜。”金蝉见状面露难色。
“少废话,快救。”宣凭招呼道,这才坐起身来。
金蝉满脸嫌弃地学着牛吞虎的样子,给那个神奈忍者实施抢救。
溺水解救之法,在宣凭小时候先生就曾教过,虽有鱼龙之力,还是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咕咕,噗噗,哇的一声,飞鳇吐出海水,剧烈地咳嗽。牛吞虎满头大汗,瘫坐在地,宣凭撑起身,赤鸡白狗也围拢过来。颂长出一口气,笑着点了点头。黄雀把飞鳇扶直坐起,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
见飞鳇喘气,所有人悬着的心总算稍稍放下,谁也没说话,静静地等着他缓过来。
“大家都没事吧?”飞鳇睁开眼,第一句话。
“都好着呢,就等你了。”黄雀轻抚着飞鳇的后背说。
“鳇儿,没事吧?”映红道人关切地问。
“师傅,弟子学艺不精,让师傅费心了。”飞鳇歉意地回答。
“回来了就好。”映红道人眼眶红润。
“我才离开一会儿,哥几个就浪起来了?”宣凭打岔道,指着小弟兄们的底裤说,又用胳膊肘怼了怼赤鸡白狗,二人会意。
“大鳇,你可吓死我们了。”赤鸡拉着飞鳇的手说。
“鳇啊,龙宫好玩不?”白狗问。
“龙王招我当驸马爷,哥们婉拒了。”飞鳇撇着嘴,有气无力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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