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兵校尉从荣茫然,问道:“都是关于湛南城那个叫宣凭的少年?”
韩尘纲手掐太阳穴,指了指案几上的信,示意从荣自己看。
“那少年路子野啊,海西部盟推举,紫棠公主力荐,连显如真人都给他作保。”从荣惊呼。
“可武举大比不仅仅是单人科目,团队配合所占分值甚高,他一个人也未必……”
“一个好汉三个帮,茱萸观这次要大放异彩啊。弦海水师将军萧乘虎,年少时曾在箭羽岛避祸,当年跟着磐碧宫参加大比,后中武状元,虽说先帝有补偿萧家的意思,可实力也无可挑剔。箭羽岛的风水,卧虎藏龙啊。”
“卧虎藏龙?”从荣喃喃道。
“湛南城的四百里加急,到了吗?”韩尘纲又掐着眉心问。
“算路程,今儿就该到了。”
“他才是,紫襄宫的劲敌。”韩尘纲睁开眼,嘴角上扬……
……
湛南城,小宣河。
“啊咦。”晨光刺眼,安睡的少年人不由得皱眉,他打了个哈欠,手腕遮掩,继续沉睡。
一只家雀飞上窗台,左看右看,觊觎屋里散落的坚果,踟蹰不前。经不住吃食的诱惑,鸟儿仗着胆子飞进屋内,落在少年身旁,衔食地上的果仁。
宣凭挠了挠嘴角,鸟儿被惊得飞起,少年人耳廓微动,出手如电,凌空将家雀握在掌心。鸟儿惊慌失措,尖喙猛啄。
“嗷哟,偷吃还有理,该罚。”宣凭轻弹鸟儿脑门儿,松手放飞。
宣凭伸着懒腰,坐起来,骨头节咔咔作响。他揉揉眼,四下张望。
“在这睡了一夜?!”宣凭惊讶自语。丰腴楼,马上封侯包间,还是昨夜打斗后一片狼藉的模样。
昨夜,酒香中安然入睡的宣凭,心想,既来之则安之,不过是被巡城兵马司的官人抓去,他还想在公堂上鸣冤叫屈。府试科目,茱萸观弟子,样样第一,却进不路试,冤深似海,七月都要飘雪。可酣睡一夜,无人来扰,着实让他摸不着头脑。
宣凭抓起脚边的坚果仁儿,揉搓着走到窗边,他望向窗外,将碾碎的瓜子仁撒在窗台上。
小宣河的街面上,早点小贩们沿街摆摊,吆喝叫卖。煎饼煎蛋,油条油茶,包子包面,豆浆豆腐脑儿,热腾腾,白雾缭绕。
从青楼走出的款爷骚客,驼背叉腰,表情木然,鏖战一夜,饥肠辘辘。坐在摊前,吃蛋补蛋,除腥靠蒜,此刻油茶赛花酒,千金不换。
再好的青楼也是不管早饭的,这是风月场里不成文的规矩,谁家也不能把钱赚绝了,你吃了肉,别人也得喝汤,介就是和谐。
宣凭咽了咽口水,拍去掌中碎屑,自言自语道:“我也得找食儿吃了。”
“小义士,睡得可好?”门外一个校尉抱拳问道,他身旁还有两个兵卒,一个端着脸盆,一个端着食盒。
“……这唱的哪出?”宣凭一怔。
“小义士不必诧异,我乃巡城兵马司校尉潘正,奉湛南路安抚使胡大人之命,在此守候,待小义士用过早饭后,洗漱更衣,前往临安城。”
宣凭使劲地眨了眨眼,又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还在梦里?”宣凭喃喃自语。
“小义士说笑了。”校尉潘正说着,招呼两个兵卒进屋。
“请小义士净面。”
宣凭疑惑地用指尖蘸了蘸水,确无异样后捧水抹脸,兵卒递上手巾擦拭。温水净面后,清醒许多,可眼前所见仍令宣凭捉摸不透。
“边吃边说吧。”潘正搬了板凳坐到宣凭身旁,示意兵卒端上食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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