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唔……”宣凭惊哼出声。
可能蛙毒起效,抑或受到刺激,宣凭还未将舌头收回来,对方却牙关闭合,将来舌困在其中。
宣凭下意识的后仰,想把舌头抽出,小莜反倒咬紧。越往外扽,对方咬得越紧。
此时,小莜仍神志不清,她绝非故意,只是应激反应而已。宣凭试探着贴近她,痛感减弱。少年人不得已,反退为进,侧头迎上,将小莜拥入怀中,忍痛轻拂其背,让她放松下来。这招果然奏效,小莜慢慢松口,宣凭落荒而逃。
险象环生,宣凭额角冒汗,喉咙干涩。他哽下口水,呼呼喘着粗气。宣凭咂咂嘴,舌尖发麻,也分不清是蛙毒发作,还是齿咬疼痛,但口中并无血腥味,看来并没受伤。
先前,该是紧张大过实际疼痛,还有什么比舌头被人逮住,更令人慌张不安?
宣凭调整呼吸,平静下来,不由得阵阵后怕。刚刚那一幕,好在没人看见,否则百口莫辩。
他又对着虚空拜了拜,口中喃喃:“山水有灵,神明在上,事发突然,宣凭绝无邪念,人命关天,情非得已。”
“呱呱。”
看够热闹的小紫蛙,跳上宣凭身旁的树干,对着少年人又眨了眨眼,转身攀上树梢。
“恩蛙慢走,恩重如山。”宣凭恭敬道,对小紫蛙深鞠一躬。
啪答,啪答,头顶有水珠滴落,粘稠拉丝。宣凭疑惑,抬头观望,只见树梢上,紫哇哇一片,趴满小紫蛙。“水滴”从几十只蛙背滴落,宣凭身后,遍地都是。
宣凭:“……”
“喔嚯,这下跳进息水河也洗不清了。”
咳咳。
小莜咳嗽两声,宣凭忙俯身查看。他轻拍小莜后背,见她额头冒汗,宣凭用手背挨了挨,比先前的烫手,退温许多。宣凭大喜,拿来水囊凑到小莜唇边,她竟已能自行吞咽。
“慢点喝,水有的是。”宣凭长出一口气,欣慰又欣喜。
病情得到控制,便是好迹象。但蛙毒毕竟是毒,可解燃眉之急,却不能当药吃,好歹为寻找还阳花,争取到一些时间。
再次上路,宣凭背着小莜继续前行深入。日坠西山时,走到一处断崖附近。
说是断崖,更像大地裂开的伤口。断崖之下,草木丛生,昏暗幽深看不到底,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
“像那么回事。”宣凭咋舌道。
世间奇珍,必是生长于人迹罕至又险峻特异之地,宣凭对此深有心得。无论是,帮助鲨鱼下崽儿才能采到的百年海参,又或者,千仞壁只有灵猿才能摘得的啼不住茶。还阳花,与一招续命双参齐名,恐怕也难逃这一定律。
“小莜,你信不信,还阳花就在断崖下面。”宣凭笃定地说。
小莜没有回应,依旧不省人事。紫衣黑斑箭毒蛙之毒,只能救人于将死,好比孟婆汤兑水,喝起来寡淡罢了。真要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还得靠还阳花,无论真假,摆在宣凭面前的,也只有这一条路。
“叽叽叽。”几只黑影尖叫着,从宣凭身旁跑过。
“乖乖,你们这山里条件真好,大鳄鱼、大蟒蛇、大老鼠,还有大……妹。”宣凭无意间感慨道,把下坠的小莜往肩上颠了颠,后背传来饱满又软绵绵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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