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陈酉哈欠连天。
“凭子,你有没有发现?饶国的月亮比咱家的圆。”陈酉吧唧嘴问。
两个人坐在树上晃着腿,一连数日在迦里山中奔波,难得清静下来。金蝉、吞虎、飞鳇已经睡下,陈酉本来也困不可支,但见宣凭心事重重,只好强打精神,舍睡陪君子。
“有吗?”宣凭眯眼凝望,不禁觉得中秋月光刺眼,挂念之事扎心。
“好像是比咱家的大,但是没家里的圆。”宣凭手指比圈,框在月亮上,评价道。
“那是自然,月是故乡圆。”陈酉脱口而出,几息后,却没得到宣凭的呼应。小柚子看向宣凭,只见凭子抿嘴微微摇头。
故乡,宣凭很想知道自己的故乡在哪里。虽然湛南城小宣河是他长大的地方,但少年人更想知道自己是在哪里出生的,更确切地说,是谁生的。
中秋之夜,父母若是健在,会想自己吗?宣凭不是太肯定,爹娘会不会以为自己夭折了,他们又会不会有了新的孩子。
宣凭下意识地摸向胸前,却发现不是鱼龙耳坠,取而代之的是阿美送的兽牙项链。远赴饶国,宣凭生怕将耳坠弄丢,鱼龙耳坠被他存在镖局里,那是他找爹娘的唯一信物。除了耳坠,还有栾青山给的无名兵书,连同耳坠一起,妥当的存在镖局。
宣凭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些人、一些事,有的人面容清晰,音犹在耳,有的模糊不清,从未得见。
陈酉见宣凭呆呆地望着月亮,担心他心事太重,便打趣道:“凭子,你现在正在想的是几嫂?”
“先别说,让我猜猜。”陈酉说着,掰起手指头。
“大嫂香茗,肯定早想过了。五嫂美沙努班,才送走,也不会是她。三嫂栾小青,彤云寨少班主,家大业大,你也不会担心。就剩下二嫂边危危和四嫂乔摘雪,郡主你一直挂念,肯定也想过了。边危危,你刚刚正在想的是危师姐!”
陈酉分析的有理有据,头头是道,自认为八九不离十。
“想师傅呢。”宣凭轻轻地说。
“师傅。”陈酉默念,不由得鼻子一酸。
小弟兄们离开湛南城已经有些日子了。茱萸观被毁,师傅虽有紫棠公主和镖局庇护,却也是无家可归,师弟们没有习武读书和练功的地方,会不会辍学回家?师傅孤家寡人,身边便一个亲近的人都没有了。
“饶国的事了了,咱们先回家看师傅。”宣凭决定道。
“嗯!”陈酉一口赞成。
……
湛南城,佘记茶坊。
杏树下,映红道人负手而立,抬头望月。佘记茶馆就是宣凭生活了十几年的余记茶坊,杏树,还是他和先生寄居小院的那颗杏树。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