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护士将输液瓶挂好之后,欧楚江走出病房,在大厅的自动售货机上买了两瓶水和一瓶饮料,打开一瓶水递给沈苏,自己仰头喝了一大口之后说到“你还好吧?”话一出口,欧楚江就有些后悔,怎么问这么愚蠢的问题,孩子发高烧只能一个人带孩子看病,孩子爸爸却不在身边,很明显一定是有难处,难道还要人家亲口承认过的不好吗?
然而沈苏的回答却是“挺好的。”欧楚江也搞不明白为什么这三个字会让自己心头掠过过一丝失落,不由得鄙视自己。
“你呢,怎么样?“没等欧楚江多问,沈苏的问题就抛了出来,一如曾经的干脆直接。
“呃…我…我也挺…挺…好的“一边结巴的回答,欧楚江一边在心里骂自己怎么这么废物, .knshom关键时刻嘴皮子瘫痪。
“你快去忙吧,我这边没事了“欧楚江最后一个字的声音还没有完全消失,沈苏的话就又迎面扑过来,像一个耳光啪的拍在欧楚江脸上,把他刚刚涌到嘴边的那些憋了十几年想问的话,全部都给拍回了肚子里。
他眨了眨眼还想挣扎,可沈苏又是一句“放心吧,孩子爸爸一会儿就到了“。
这句话彻底把欧楚江打的放弃了一切幻想,眼冒金星。
于是他手忙脚乱地从兜里摸出一张名片,递过去“我…我的…电…话“还他娘的结巴,他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
好在,沈苏伸手接过了名片,说了句“谢谢了“便低头看孩子了。
欧楚江像个木偶一样,在哪里杵了几秒钟,终于说了句“再见,多保重“然后脑子一片空白的挪出了医院大门。
当欧楚江被车内的空调冷气吹清醒的时候,抬手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妈的,忘记要电话了“,转念又想”算了,估计要了也不会给“,靠,真他妈疼。
十三年了,欧楚江数不清自己曾经多少次梦到了沈苏,也记不清自己曾经写了多少封被退回的信,打了多少个无法接通的电话,发了多少条永远没有回复的信息。他沉浸在自己的回忆和幻想中,甜蜜,痛苦,疑问,愤怒,各种情绪相互拉扯,像一场台风一样在他脑子里疯狂打转,转的他头晕目眩,恶心想吐。
所以,欧楚江根本没有感觉到,有一束和他一样正在刮着飓风的目光,一直凝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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