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宋道：“他们都是犯下滔天大罪的人，本来就该死。你这样做，换句话说还是替天行道呢。”
张少云语气悲凉道：“我双手已经沾满了血，之前的死亡擂台，之后的死亡炼狱，我杀了那么多人，有很大程度上都是被迫才杀的，可以说的过去。可现在呢，是我主动去杀人，而且还是要咬开他们的血管，吸干他们的鲜血，用他们的性命来强大我的力量。他们虽然是群死刑犯，可自有国家去制裁他们，我凭什么能夺取他们的生命。还有，他们只不过是一群再普通不过的人，对我而言几乎是像婴儿一样弱小，我杀他们，完全是一场屠戮。你们……难道想把我逼成一个嗜血成性的野兽吗？”
几人沉默了许久。
阿四，邢宋，米琪儿，他们都是高高在上的上位者，视人命如草芥，杀人随心所欲，而根本没想过，那些死在自己手上的人，跟自己一样，也是人，也有活着的权利。
阿四叹了口气，道：“本以为训练场这一个月的时光，会将你的心性磨练的坚强一点，没想到……”
张少云打断他的话道：“你错了，心性坚强并不是指杀人不眨眼。”
邢宋道：“少云，你太较真了。真的，等你日后走到我这一步，就会明白，任何人的成功路上，都铺满了无辜者的累累尸骨。”
米琪儿却冷笑一声，道：“张少云，你没必要假装仁慈。你也不想想你将来走的是什么道路，你出去后，要混黑道，要修炼，甚至将来还会去厮杀更加惨烈、血雨飘零的修真界。你的目标是成为世界的强者，要想一步步爬上权势和力量的巅峰，道德这件虚伪的外衣，只会成为你一路的绊脚石，甚至在你爬到巅峰的前一刻将你拉下来，让你摔的粉身碎骨。”
邢宋苦苦一笑，道：“想当初，我何尝不是跟你一样，热血沸腾，胸怀激荡，甚至想着肃清这个黑暗的世道。可结果呢，现在回想起来，只觉那时候的自己多么幼稚可笑。在这个人吃人的社会，所有人都带着伪善的面具，暗地里一个比一个阴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而道德这个东西，只不过是无聊的时候，做两件自认为道德的事来安慰一下阴暗的内心。从古至今，多少帝王国君，被史书吹捧的仁慈爱民，可是你可知道，他们又在背地里干过多少令人发指的事情，他们的皇座下，埋藏了多少血淋淋的尸骨。”
张少云内心被邢宋这一番话狠狠震撼了一下。是呀，自己现在做的和将来会做的事情，哪一件不是血腥残忍。自己内心保留一分仁慈，究竟是对是错？
阿四看着张少云表情痛苦在进行内心挣扎，猜到他心中所想，无奈一叹，道：“少云，你不该被道德束缚住自己前进的脚步，要想站在世界的顶峰俯视众生，就必须心硬如铁，决不能轻易生出怜悯之心。你是僵尸，杀戮是你的宿命。老天让我们有了血欲，注定我们一辈子无法与血腥脱离关系。佛不渡我，我自成魔。”
“佛不渡我，我自成魔。”张少云喃喃念着这句话，神情悲伤，看着自己一双手。
成佛成魔，只在一念之间。
他沉默了许久，才黯然道：“我一时接受不了，能不能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
阿四等人知道要想只凭一席话就让一个心性善良的人变成嗜杀阴冷之人不太现实。阿四明白，张少云只有过了内心这一道大坎，才会成熟，才会真正的变强。
阿四道：“好好想一下吧，你会想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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