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到炮声了吗?”
战俘营的食堂里,一个水手神秘兮兮的说道,他用一根小木棍(筷子)在空中比划,另一个小木棍戳在肉片里:“我在远眺港呆过,这声音,绝对是远东舰队的火炮,嘎嘎爽。”“何总督来救我们了吗?”另一个水手兴奋的说道,“我是受不了这儿的餐具了,那些人怎么用小木棍吃东西的?”
水手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热情讨论感染了周围的人,越来越多的中央军战士聚集在这张小桌上,看着那个在远东舰队服役过的水手高谈阔论。“按照联盟的规矩,我们还回得去吗?”凌有德端着餐盘从旁边走过,他的话给在场的所有人泼了冷水,那些中央军战士们低下了头,想起这些天的事情,按照联盟现行政策,迎接他们的将会是死亡或囚禁,而他们的家人可能也早已被处死。“其实在这儿也不错,起码吃得好。”一个战士说道,但是大家的眼神有些犹豫,在诡异的沉默中,那些人慢慢的散去,食堂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在一群中央军战俘里,何彬玮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是贵族子弟,但是因为平日乐善好施而躲过一劫。眼下他和舰队的水手聚在一起,但他的举止行为与那些人迥异。何彬玮自幼就对自己的善良而自豪,但是当他真的和底层群众共处一室时,心灵的障碍横亘在他们中间。
何彬玮四下张望,发现凌有德的身边坐满了人,而且那些人神秘兮兮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哎,凌总兵身边的人有点眼生啊。”何彬玮小声问道。“陆军的,平日里被白家人欺负惨了,现在抱团了。”水手漫不经心的回答到,“下午打牌不?”“不打不打…”何彬玮笑着说道,他发现水手们看他的眼光都不一样了。“何公子你也不缺钱吧,陪我们打打呗。”一个水手说道。
“行,那下午几点?”何彬玮笑着说道,但是一股恐惧感油然而生,他救了他们,但是他不是他们,他永远是个异类。
根据规定,下午的时候,战俘们必须得上课,老师是一个儒雅的军官,星耀语很流利。内容主要是阐述星汉帝国的基本政策,重点谈论“平等”这个概念。在军官描述的世界里,那个地方没有贵族何平民之分,官员犯法和平民同罪。何彬玮被这些内容所震撼,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和那些平民是一类人,自己的血脉比那些人高贵,自己有义务保护那些平民。而那些中央军士兵听的格外认真,尤其是凌有德那批人,每次都坐在课堂的第一排。老师也非常富有激情,说到动情之处甚至流下了眼泪,那个时候的教师也充满着哭声。
在一片哭声中,冷静的何彬玮有点格格不入。
距离白家公子被活活打死过了三天,整个战俘营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凌有德,这个素日温和的人,此时双眼已布满阴霾。而他的小团体,则显得神神秘秘,像是在谋划什么大事,但那些大事,除了何彬玮外好像谁都知道。
经过一节课的心理斗争,何彬玮在下课的时候偷偷溜进了一条小道,道路的尽头是贵族兵的关押地。虽然何彬玮耻于和这些人为伍,但眼下来说,这些人是他的同类。
“谁!”道路的尽头是一个蓬头垢面的人,他警觉的跳了起来,抄起旁边的木棍,上面闪烁着法术的火光。“我是何彬玮。”何彬玮看着眼前这个邋遢人,眯起了眼睛,扑面而来的臭气让他下意识的捂住鼻子,“你是…白家的?”“叛徒!”那个邋遢人猛地疾跑,惊恐的大喊,“又来了!又来了!”“该死。”何彬玮的双腿灌注着法力,他宛若一匹雄狮扑向逃跑者。命中,放倒,锁喉,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何彬玮在阴影处施了一个结界,可以短时间内在光学和声学层面实现隐身。“我的结界不能持续太久。”何彬玮坐下了,叹了口气,“你是个很爱干净的人,怎么现在这样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