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个在茅草屋里值守，两个人去添料。”
“两个人去添料，一起走？”小小九的凤目中皆是锋芒：“你别告诉我，你一个大小伙子半夜给牛羊添加饲料害怕，非要让人陪着你。那么大的养殖场，就算去添料，你们俩也会分开行动，一人这边一人那边。这般，既节省时间，还不累。难道你做了那么久的饲养仆役，晚上值夜不想多睡会儿，喜欢当夜游神白白耗费精力和体力？”
“我……”实在被小小九缜密的分析压得抬不起头，少年梗着脖子嚷道：“大半夜的，那么黑……”
“黑又怎么了？你起了歹念，想要盗走刚出生的小羊羔，自然不会睡觉。一个贼，大半夜行窃，乃是精神最为集中的时候，有任何风吹草动，都当及时发现才对，你怎么可能一无所知？”
“我……”少年彻底被小小九问傻眼了。
没错，小小九说的没错，大半夜做亏心事，少年当时浑身的汗毛都是竖起来的，生怕会被人捉住。所以，哪怕是大半夜，如果出现别的人，他也应该及时发现。
可是，他真的没有看见其他人。
但这话不管怎么说，都不足以取信于人，反倒让人觉得他在狡辩。
像是知道自己摆脱不了同犯的嫌疑，少年憋屈极了。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瞧了小小九几秒钟，突然用手捂着脸，“呜呜……”哭泣起来。
“罢了罢了！横竖就不该起贪念。已经做了这么多年的贼，便是被烧死也是活该。小太子不必问了，你既然认定是草民做的，那就是草民做的，草民认罪伏法便是。”
“混账！”小小九勃然大怒：“我只想让你说实话搞清楚情况，你却给我胡搅蛮缠，我有说你是凶手，有说是你把牲畜杀死的吗？你如此哭哭啼啼，倒是哭给谁看？”
“啊？”少年一愣。
移开手，他定定地瞧着小小九，半响，才拧着脸皮道：“可是，草民说的都是实话啊！我再狼心狗肺，再奸诈狡猾，事情到了这一步，我还有什么必要隐瞒太子殿下？我是真的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就看见牛羊都跟疯了似的在棚圈里乱跑乱撞。然后就一头扎在地上，抽搐几下就死了。
我虽怕被人误解是我下毒，却心知这是大事，所以当时冒着被牛羊踩死的危险，硬着头皮拖过来一只羊尸查看。当时我手里拎着盏昏暗的风灯，灯光下，我没看见一滴血迹，手指摸了半天也毫无黏腻感。
我不敢托大，又绕了个圈跑去另一个仆役那里查看，却听见他大喊大叫，说有人下毒把牲畜都毒死了，那一刻四周棚圈里的牲畜正闹腾得厉害，我生怕自己被当成怀疑对象，哪里敢多做停留，这才挑着小慧和小羊羔匆忙离开。”
“你的意思是说，那些牛羊都是突然发疯开始乱跑乱撞，然后突然暴毙的？”
“对，草民不敢隐瞒。”
这事当真蹊跷。
小小九垂眸沉思，小小溪等人也个个歪着头苦思冥想。
不到两秒钟，小小溪突然瞪大眼睛道：“哎呀哥哥？会不会是疯牛病？”
“疯牛病？”小小九皱眉：“什么东西？”
“小白曾经跟我说，他早些年听娘亲说过一种人畜共患的可传递性中枢神经系统变性疾病。这种病一旦传染给人，就会发生不可逆的情况，跟狂犬病一样，最终无治身亡。”
小小溪的话让所有人都在瞬间变了脸色，小小九的脸色尤为凝重。
他和九千岁一样，最烦习医，听不大懂小小溪的话，但狂犬病他听花世子说过，也明白无治身亡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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