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亦深笑了笑，的确，这样一个行将就木的人，大概死亡都无法威胁她了。
“我有密码，来之前陈茗芝女士亲口告诉我的。”
听到“陈茗芝”三个字，老太太的眉毛微微抬了抬，她伸出像风干橘子皮一样褶皱的手，勾了勾指头，示意凌亦深到跟前来说给她听。
凌亦深贴着她的耳朵说了荣浅浅生日的日期。
老太太弯曲的脊背僵了一下，点了点头：“对。”
她缓慢地转动上身，凌亦深以为她要按电动轮椅回房间去拿档案，结果就看她从轮椅的后背上，不慌不忙地撕开一道口子，手伸进去探了半天，从里面摸出一个薄薄的文件袋。
“给。”她颤巍巍地递过去，“谢谢茗芝这么多年的照顾，我终于可以安心去了。”
凌亦深眉头一抖，原来这人一直撑着，就是为了守着这个秘密。
回到酒店，凌亦深才将这份诊疗档案拿出来，真相就在眼前的时候，他反而迟疑了，这里面会记录怎样的情境？有没有当年的真相？
档案已经有些发黄，边缘磨损地却并不厉害，他知道没多少人动过这本档案，大概从陈明超写完开始，它就一直被封存了。
“凌少。”林霄端了一杯红茶进来，“有没有发现？”
凌亦深抬了下眼，示意他坐下，将头几页纸递过去，正是荣浅浅陈述的当年火灾真相。
“火起来的时候阿深妈妈拿起电话要报警，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听了一下听筒就又挂了，然后她就特别慌，拉着我往门外跑，门好像被锁上了，怎么都打不开，她就撞门，撞了好多下，手臂都乌青了，可是还是开不开。”
林霄叹了口气：“这显然是谋杀，电话线可能已经被剪断了。”
凌亦深点了点头：“我妈妈可能当时也很快意识到了，所以她迅速找到了那个逃生通道的出口，两个人一起躲了进去。”
“如果及时的话，她们两个人应该都可以生还的，为什么……”林霄低头继续看着。
“阿深妈妈听到外面有声音，她让我拿着小手电自己先走，要快走，她自己又回去了。我拽着她不放，她说还有东西要拿，我先走，她马上就会跟上来，可是她说话很急，我好害怕。”
凌亦深说：“当时我妈妈大概意识到了这是有人要害她，所以她如果和浅浅一起走，那人肯定会追过来，到时候她们一个都跑不掉。”
“当时凌太太选择了救少奶奶，我想是有原因的。”
林霄指着下一段：“您看。”
“阿深妈妈告诉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是她最喜欢的香水配方，放在重要的地方，让我一定要记牢，出去以后告诉阿深，我答应了，看着她走出了地道。”
“凌太太是要让她去告诉您升级香水配方的存放地。”
凌亦深点了点头：“可是浅浅并没有完全听话，她在地道里逗留了一会儿，所以从缝隙里看到了我妈妈被谋杀的真相。”
他指了指文件。
“我看到有人进来，但是是凌叔叔，我想他一定会救阿深妈妈出去的，但是又不对，他后面还跟着一个人，是个阿姨，我不认识，她长得太漂亮了，我一定没见过，不然会认识的。”
“这个人应该就是凌虚锋口中的美心。”凌亦深的眉头颤了颤，“漂亮？哼，蛇蝎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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