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刽子手也没能来得及阻拦，张清悦就已经跳到了瑭王没头的尸体上，狠狠咬了一口。
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我早就和越将军在一起了！我早就嫁给越将军了！
都是你毁了我的一辈子！
怎么会是你！怎么会是你！
那天我重金买通了小二在越将军的酒里下了药！
为什么会是你！
刽子手和旁边的人赶紧要把张清悦拉开，瑭王纵然是死无全尸，那也不能任人咬啊，到底还是皇亲国戚呢。
“来人啊！被本官把她拖下去！大胆刁民！狠狠打上二十大板！”
张清悦骤然抬起头来，干瘪的脸上沾了一层血，滴滴答答往下落，嘴里还叼着瑭王的一块肉，看起来像是恶鬼一般。
连行刑官都被张清悦给吓了一大跳。
“来人啊！把这个……这个怪物给本官带下去！”
行刑官往后瑟缩着喊道。
刽子手有心想要一刀砍死张清悦，到底还是不敢。
下头的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然后声音越来越大。
“瑭王还真是作孽深厚啊！”
“这怕是地狱恶鬼跑出来了吧！”
“肯定是！人能长成这样吗！”
听着下面人的话，行刑官也越来越害怕。嚎叫里都是恐惧，“杀了她啊！给本官杀了这个怪物！”
刽子手的手有几分颤抖，他也害怕，要是砍死了这个恶鬼，她会不会晚上来找自己？
一声沙哑的女声响起，叫众人都安静下来。
“放了她。”
行刑官愣了一下，然后赶紧从座位上下来，“郡主。”
“参见郡主！”
上头众人皆是行礼。
下面的百姓们也是盯着玖玥郡主看。
谁也不知道晋肃帝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只惩罚了瑭王一个人，却仍旧没有撤销瑭王府，也就是说，玖玥郡主仍旧是郡主。
“放了她。”
玖玥郡主轻声开口，但是带着不容人置喙的力量。
她本是不想出来的，她知道，如果自己出来，就要经受众人的指指点点。
但是，这到底是自己的父王，养了自己这许多年，疼爱了自己这许多年，自己还是要来送他一程的。
周遭的人散开，张清悦仍旧趴在那里，仰起头来看着玖玥郡主。
如果她能出声，此刻一定会发出野兽的嚎叫声。
玖玥郡主瞥了张清悦一眼，声音纵然沙哑，却也清凉凉薄，“他死了，你也咬过他的肉，喝过他的血了，你要是还不走，我就让他们杀了你。”
张清悦看玖玥郡主的眼睛分外阴冷，却也知道，玖玥郡主说的不是谎话。
她起身，跳了下去，人群自动散开一条路。
玖玥郡主跪在了瑭王的尸身前，缓缓抬起了瑭王的头。
她慢慢磕了一个头。
“父王，玖玥来送您了。”
“父王，一路走好，来生若是可以，玖玥还给您做女儿……”
场上一片静默，唯有风不停刮过。刑场这边燥乱异常，越如歌那边，却是一派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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