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九心不在焉地打量着自己的指甲，“哥哥这话说的，人都是要长大的。”
“人是要长大，可是不会完全改变。”
宋小九动作一顿，面上的倨傲神情也僵住，抬起头来看了宋问源一眼，带了几分惊恐。
“不会变的面目全非，看不出本来面目。”
宋小九下意识想要往后躲避。
她觉得，宋问源的目光像是有看透人心的力量，而她无处躲藏。
“哥哥这是什么意思……”
宋小九有点害怕。
宋问源却只看向前方，“那里有处凉亭，你我兄妹也好久没有坐在一块儿好好说说话了。”
“是，哥哥。”
宋小九不自觉低下头来，又变成了最开始被宋问源带到月氏去的时候那个唯唯诺诺的宋小九。
她是真的有点害怕。
她藏在心底里的秘密，绝对不能被任何人发现。
此处凉亭当风，好在四面通透，视野极好，周边完全藏不住人，在此处说话，也不必担忧会被旁人偷偷听去。
只是湖风太凉，宋小九抖了抖，搓着胳膊打了几个喷嚏，宋问源完全没看在眼里。
“你当时流落楚国，是谁的人？”
宋小九还以为宋问源要问什么，听得这个问题，心里便松了一口气。
“最开始是楚元帝派我在太子身边，后来我……又开始帮起太子来。”
“你帮太子是为何？”
“哥哥明知故问，”宋小九笑了一声，却带了几分苦涩，就算是现在，她想起楚玄胤来，还是有几分心疼，“我爱太子殿下。”
那时候，因为她爱太子，所以很多事情，她都愿意为了太子去做。
就算是违抗了楚元帝的命令，就算是自己要冒着危险去接近慕容止。
那时候，她觉得，只要是为了楚玄胤，没有什么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可是后来，居然有人抢占了自己的身体，而在自己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却已经和慕容止在一起了。
她一直都不知道，抢占自己身体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但是不管是谁，她现在都死了。
再也不会回来了。
可是自己的太子殿下也死了，也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一想起这点，她就恨不能亲手杀了慕容止。
但是总会有那么一天的，只要自己和楚玄澈继续搞好关系，以后吹个枕边风，慕容止肯定会死的。
我要用鲜血，来祭奠我的爱人。
“你爱太子殿下，可是后来……你又怎么和慕容止在一起了，甚至还嫁给， 慕容止？”
宋问源盯着宋小九看。
他没有错过宋小九面上那一瞬间的恐慌。
宋小九忘了这件事。
她一直觉得，自己和那个人是两个灵魂，就是两个人。
可是在旁人看来，自己与那个人，都是宋小九。
要不然，楚玄澈也不会对自己这么好。
她还真的忘了这件事。她不知道要如何和宋问源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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