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为了向爱灯表明自己的心意,“他”决心与齐明灯这个恶人割席而处。
先是右手心最长最细的那根手纹被“他”主动剖开,继而一层层角质层被揭开、飞落。鲜血随之一滴滴滴落,到最后近乎形成了奔涌之势,连带着灵气也仿佛受到了感召,应和着鲜血,以一个整齐划一的动作一齐流向灯芯,流向深不见底的凹陷处。
感受到手心处的巨大疼痛,齐明灯大声地呼喊着,但空荡荡的屋内只有他的叫喊声和些许回声,屋外也没有任何动静。
齐明灯运转起家族功法《清泉决》,让灵气停在左手,作刀状,狠狠地打向右手手腕,让他疼得又是一声声大喊——啊啊啊。
在一次次击打后,他怀疑右手早就被自己打骨折,乃至是粉碎性骨折,但就是没断。
随着时间推移,齐明灯右手上的皮肤已经全部撕裂开来,灯座、矮桌与地上落有一些角质层碎片,右手那一点点鲜血和灵气也不能再让“她”满足。
全身的鲜血和灵气感知到这个态势,不再安稳停在原地,而是争先恐后般涌向右手,涌进灯芯,涌进那片未知但美好的极乐世界。
齐明灯感受着身上发生的一切,却没有任何可以自救的方法,起初他还大声嘶吼,也不怕屋外院子里有没有什么家族护卫,甚至期待着护卫,期待着祖父齐大光的到来,但旭日初升,日光倾泻,四下寂静无人。
后来,他的叫喊声渐弱,直至终于没有了声响。只是嘴唇还微微上下翻动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他想起穿越前的时刻,自己一边喝着肥宅水、吃着龙眼,一边看着老师悉心教导顽皮学生的视频,享受仅存的周末时光。
也不知道自己穿越后的身体怎么样了?多久会被警察发现?他们会查看自己的学习资料吗?他们该如何向父母诉说自己的“失踪”,或者说“死亡”?而离自己千里之遥的父母,又能否接受这一切……
唉,那天悔不该用功学习啊!偶尔玩玩游戏放松一下也没什么嘛!
当事人:后悔,现在的心情就是十分后悔。
……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一个时辰,齐明灯终于支撑不住巨大的痛感,支撑不住鲜血和灵气不停流逝带来的虚弱感,失去了意识,晕倒在地。
不,确切点儿说,是晕倒但没在地。
他的右手——如果说还叫作手的话,仍然死死贴在那盏灯的花瓣上,整个人往后仰着,呈30度角停在半空中,屁股将要碰到床边,但胳膊长度已然不够,随着齐明灯的后仰、下坠,不知何时紧绷在一起的双脚,便滑向了矮桌腿儿。
可由于右手还在那盏油灯的花瓣上,整个人便以“摔倒、撞桌、起身”的动作循环往复……
是夜,齐明灯又做了很久的梦。
他梦到“自己”待在一个漫无边际的空间里,周遭黑暗无比,只有那盏油灯,宛如神祇,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此时的油灯变得巨大无比,约莫有上百丈高,而随着它体积的变化,上面那些古怪、细小又密密麻麻的花纹便清晰可见。
但由于齐明灯只消化了前身一点点记忆,只能察觉到上面刻的是地形图,山川矗立,江河流淌,似是活物,就连城池里的街道也泾渭分明,如果他的视力再好些,还可以看到建筑物里的各个小人。
许久,油灯开始等比例缩小,随着体积减小,光芒也渐暗,等长度缩至三十厘米左右时,便围着齐明灯四下转动。
此时,这片空间几乎已几乎被黑暗所吞噬。
突然,油灯上有火星闪烁,继而光芒大亮,火星或在空中排列,或停靠在齐明灯身上。
这些火星带着红、黄、蓝不一的光芒,有的轻盈,有的厚重,动起来或前突,或后退,或高速旋转,或左右腾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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