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来到了冬天,人们都换上了棉衣。这天,保罗父子俩和女仆莉莉雅都围着简妮丝,保罗还半跪在地,双手护着简妮丝的小腹,满脸的欣喜。鲁迪穿着一身棕色外套,领子是白色的毛茸茸的不知名动物毛皮。他一脸高兴的对简妮丝说道:“母亲,恭喜你。”简妮丝双手放在小腹上,“谢谢你,鲁迪。这下你终于不用那么寂寞了。”保罗站起来,用高大的身体抱住简妮丝,“太好了,简妮丝。”简妮丝也一脸幸福的抱住保罗,“亲爱的。”简妮丝一直很烦恼自己怀不上第二个孩子,正因如此,格雷拉特家才会对这件事如此雀跃。
同一天,餐桌上,女仆莉莉雅躬身说道:“非常抱歉,我怀孕了。”和简妮丝那时候不同,保罗、简妮丝和鲁迪都一脸惊愕的看着莉莉雅,完全没有欣喜。整个餐桌上的氛围瞬间凝固,只有一脸冷汗的保罗,将手中勺子里的粥一滴滴落下。“对方是谁?”所有人在一瞬间察觉了,鲁迪缓缓转头看向简妮丝,她睁大双眼,面无表情的看向保罗。保罗也很老实的承认,他双手扶桌,低下头颅,“对……对不起……大……大概是我的。”只是他语气颤抖,像是已经预见了接下来的悲惨遭遇。简妮丝慢慢走到保罗身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然后抬起双手,“啪!”
窗外冷风呼啸,携带着数不清的雪花覆盖了这片天地。房间内的壁炉里,燃烧着的木材偶尔发出“噼啪”的声音,为这个房间带来温暖。静静燃烧的蜡烛为房间带来一片光亮,但是房间里的氛围就像屋外的寒冬一般黑暗冰冷。简妮丝和莉莉雅正对着坐在桌子两边,良久的沉默,莉莉雅低着头,双手放在腿上,静静等待着审判。简妮丝则是双手扶额,让人看不清面容。鲁迪偷偷从门外看向二人,微微颤抖的烛光照在简妮丝的身上,仿佛正在哭泣;莉莉雅低着头,她看着简妮丝,心里像是已经做好了接受残酷命运的准备。鲁迪回过头,保罗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头低的几乎贴在了桌子上,沉默不语。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简妮丝首先开口,她语气平静,没有暴怒和竭斯底里,反而让人感觉有一种死心的感觉。莉莉雅毫无犹豫的答道:“协助夫人生产后,即自行离开。”看样子她早就做好了这样做的觉悟。简妮丝问道:“孩子怎么办?”声音中有些无奈。莉莉雅低声答道:“打算在我的故乡抚养。”虽说她想的很好,但是实际上有很大困难。简妮丝说道:“我记得是骑马往南一个月左右的路程吧。”“是的。”简妮丝低声说道:“对产后体力衰退的你来说,恐怕禁受不住长途跋涉吧。”莉莉雅头低的更厉害了,声音有些无助和绝望,“或许如您所言,但是我也没有其他能够容身的地方。”
听到这里,保罗走到门口来,他伸出一只手,弱弱的说道:“那啥……孩子他妈……那也太……”简妮丝瞬间暴怒,声音有些竭斯底里,大声吼道:“你给我闭嘴!”保罗吓得向后退去,继续坐会原先的板凳无助的低下头。鲁迪看着保罗和莉莉雅,心想道:“刚出生的婴儿和母亲的二人出行,虽然不知道村子外面治安怎么样,想必不会是个让母子二人一路平安的纯真世界吧。”就像简妮丝说的,如果莉莉雅倒下,孩子也得跟着一起完蛋,就算莉莉雅的体力足够,那孩子呢?刚出生不久的婴儿,能受的住一个月的迁徙吗?鲁迪心底给出答案:不可能。屋外的雪越来越大,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仿佛要将天地间的一切都厚厚的掩埋。
抱着婴儿倒在雪地里的莉莉雅的身影,生动地浮现在众人眼前。简妮丝紧紧咬着指甲,看得出来她内心非常的纠结和迷茫。虽然莉莉雅是女仆,但也和大家一起和睦相处至今。鲁迪也不想莉莉雅就那样死去,虽然他出生时没有哭这件事曾经让莉莉雅十分害怕,但是莉莉雅一直有尽责服侍照顾他。鲁迪想到了他出汗的时候,莉莉雅会准备毛巾;被雨淋湿的时候,莉莉雅会提前烧水;寒冷的夜里,莉莉雅会帮他盖上毛皮;还会帮他整理好被到处乱扔的书。而且,莉莉雅有帮忙保守他偷偷收藏洛克希师傅的贴身衣物的秘密。最重要的是,他知道莉莉雅肚子里的小孩是,那个放弃一切,将全身心投入到服侍他的妹妹——爱莎。
鲁迪闭上眼睛,他想道:“如果让莉莉雅离开的话,莉莉雅和爱莎大概率会死掉,简妮丝和保罗也会变得内心不安,家庭也不会和睦。恐怕没有人会幸福吧。”于是下定了决心:“虽然对母亲不公平,但是就让我来回报莉莉雅的恩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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