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回神的时候,就是女方爸爸走过来跟郝爸握手,说什么那就谈好了,后面让两个孩子多接触接触。
郝仁诧异,他这是进决赛了?不对,应该说是郝爸进决赛了,他只是个摆件。
后续是郝仁在郝爸眼神的示意下,如同获得恩赐般,拿出手机存了女方的电话,加了对方的微信。这恩赐,是郝爸赢来的恩赐。
回家后郝仁就收拾了行李,第二天麻溜地滚了。今天的事,真是开了他的眼界,他得走,再不走也许还会被压着去下一家。这种事情,妥协一次就够了。
郝爸只是嘱托他好好跟那个女孩子谈谈,对于他要出门这件事也没再说什么,所以郝仁走得很顺利。
郝仁一开始也没买到火车票,索性悄悄去了一趟姐姐家。他已经有好几年没见过姐姐了,于情于理,他都该去看看。
他在去的路上设想了很多跟姐姐见面时的场景。
妈说姐姐马上就要生孩子了,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在医院。如果是在医院的话,自己还得打电话问她在哪个医院。
打了电话该说什么呢?问她生孩子顺利吗?现在是不是很痛?可问了好像也没什么用,自己又不是医生,什么忙都帮不上。
如果姐姐还没生孩子,还在家里,那么见到姐姐的第一面,又该说些什么呢?是先问问她这几年过得还好吗?还是先道歉呢,说自己对不起她,.kanshu.m这几年很抱歉?
想到“抱歉”这两个字,郝仁停下了思绪,心口猛地一震,原来,他也都能这么容易又轻飘飘地说出这两个字。明知道这两个字并不能给受伤害的人带去宽慰,只是为了让自己获得心安。
可似乎,也找不到其他字眼来代替这种虚伪的寒暄了。难怪世人浮躁,难怪感情淡泊。
郝仁自我唾弃了一番,没再继续思考见到姐姐后该说什么。他其实决定不了要说什么,决定权在姐姐手上。
可等郝仁抵达姐姐家时,也没机会听到姐姐先开口跟他说话。他的姐姐,此刻正在这栋两层砖房的某个房间里,生孩子。
她在痛呼,在哭泣。产婆一直在让她使劲,让她加把劲。
郝仁刚走到楼下,就被楼上传出来的声音定在了原处。他想上去,可是被拦了下来。那家人说他是男的,上去不吉利。
郝仁就在楼下等着,听着。他第一次知道生孩子原来是这样,这样令人揪心。
然而更为揪心的事情发生在了下一秒,楼上的痛呼声没有了,只剩下了产婆着急的声音:“不好,孕妇晕过去了,快送医院。”
然而,那家人没有一个人叫救护车,甚至在郝仁拨通120告知地址时,他那便宜姐夫还在说:“叫什么救护车,没准等一下就醒过来了。”
郝仁瞪了他一眼,继续跟接线员说明情况,并再三请求对方马上派车来。
等挂断电话后,郝仁走上前狠狠给了他一拳,然后往楼上奔去。
如果,如果姐姐今天有事,他也是加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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