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侯府远没有昨日时分的热闹祥和。
李钰坐在椅子上,浏览着着手上的一页纸,看完一页扔一页,速度很快,然后伸手,金钊就会将下一页递给他。
偶尔李钰看着看着还会点评几句:“这个写的不错,是去年的,南晋帝安,臣为东唐之礼侯赵式,今臣之手上有一女,是臣妻之妹,早岁之时,嫁为定州刺史,如今寡居。臣念陛下素爱美人,愿陛下纳臣之礼可。臣必感泣之。啧啧啧。”
李钰手一扬,那张纸便落在那群定州官员们的眼前的地上。大多数人不敢看,不过总有胆大的,看了一眼,虽没有看全,也是看了个大概,心里都鄙视那赵式!
“礼侯真是大度,先是强行纳了妻妹,享了齐人之福,又将依附你的妻妹转手送人,这算不算禽兽的做法呢?”
说的礼侯满脸通红,支支吾吾道:“自古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况且,又是个守寡之人?”
“说得对,不过你这算是玩了你妻妹吧,送给了南晋皇帝,就不算是你的妾了,你这事做的不地道啊。”
李钰也没了看这些文件的心思。
没错,李钰刚刚看的,是黑甲卫从侯府隐秘位置搬出来的几大箱子礼侯与他人的来往信件。有写给前方守城将士的,有写给其余四国国主的,有联合官员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的,还有与他妻妹暗中勾结情意绵绵的。
当这些箱子出现在礼侯眼前的时候,礼侯就知道,自己这次恐怕是活不成了,听到李钰一张一张的看,礼侯坐如针毡,很不得一把火烧了这些。
李钰不知道赵式是这么想的。他吩咐人将这些箱子抬到院内,亲手将一张纸点燃,扔到箱子上,那火苗犹如跳舞一般,一下子窜了起来。一箱接着一箱,燃起通红的火焰。
赵式一下子愣住了,不明白为什么太子会烧掉这些证据,明明只要派人将这些信件送往长安,禀告皇上,他就是诛九族也不为过。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
在场的人也都不知所谓,不晓得太子究竟想做什么,白白放弃这些。
“烧了干净,让本宫的人抬着这些劳什子,还要护送着这一堆废纸,你犯下的错,凭什么让本宫去替你保存证据?”李钰嗤之一笑:“来人,将赵式一族,所有族人,妻妾、子女、赵氏一族,奴仆,下人,全都绑了,明日午时,问斩。”
所有的人万万没想到,李钰会如此冷酷,本以为烧了那些书信,会放过礼侯一家,没想到是要抹掉这一族!
“二弟,这会不会败坏你的名声啊?”贺阳春磕巴的问道,实在是李钰也吓着他了,和之前斗嘴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而且,你没有禀明陛下,没有问题么?你刚刚还烧了那些信件。”
众人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太子殿下您这样好吗?
“呵呵,本宫亲自检验的证据,诸位也都在场,假使父皇问起,诸位难道还要为礼侯求情不成?”
李钰没心情陪这些老古董,也实在不愿意闻这烧东西的味道,站起身,走向门口:“既然,贺公子求情,那就赏给贺公子一条命,礼侯,你可以好好想,明日午时之前,时间都给你,想好留下谁的命。”
大家眼睁睁看着李钰的身影消失在礼侯门前。
“记住,只有一条命,一个机会。”飘飘忽忽的声音从墙外传来。
那些州兵架着侯府的人随即也出了门,估计是押往定州府衙大牢。礼侯那些妻妾,哭哭啼啼,叫嚷不断,有说着自己与礼侯毫无关系,又有说着自己只是来做客,无不想赶紧下了礼侯这艘要沉的船。
“成了。”那记录官笔一收,收起记录的卷宗,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对着相识多年的老友同僚们说道:“昨日太子殿下派人来,通知我,今日做个记录官,下官本还心有不服,可经此一日,下官敢说,太子并不是传说中平庸之人。”
众人都点了点头,他们自然都看出来了,礼侯计划二十年的事情,太子轻松的就给破解了,关键是,太子根本不在乎你会不会翻供!以雷霆手腕直接搜府,当堂读证据!
“二,那个,太子殿下。我有话想说。”贺阳春追上李钰,说话有些支吾。
李钰看这一根筋有点好笑,知道自己的身份就这么惊讶?令人不敢说话?
“二弟就二弟呗,你想说什么?”
“你怎么就成太子了?你都没告诉我。”贺阳春没有板住自己,还是问了出来。
“我怎么就不能是太子了,还有啊,我都告诉你了,姓李,名钰,我感谢你,没叫我行李!”李宇说着撇了撇嘴。
贺阳春涨红了脸,不知道怎么说,他能说他考虑过行李这个名字吗?能说因为想不到有人姓行,所以就放弃这个名字了吗?现在还是转移话题的好。
“你不必对我有介怀,做你自己就好,咱俩还结拜过呢,对吧。”李钰尽力消除自己身份对贺阳春的影响。这一根筋确实有时候转不过来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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