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冷兵器战争短兵相接,刀砍剑刺,热兵器作战火炮齐鸣、血肉横飞。而当这两种兵器混合使用的时候,情形则更加残酷。
全州城外号角四起,旌旗招展浮动,太平军兵分三路,猛攻东北西三门。
先是几轮火炮,轰隆隆的作响,猛烈的铁弹石弹撞击在城墙上,城头石砖被撞的碎屑四飞。章平手抱着头,蜷缩在城墙上,心里头不断地默念着“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之类的话语,浑身发抖。偶有倒霉的清军被炸起的石块击中,鬼哭狼嚎的在打滚嚎叫。即便是心有准备,即使这只是开头的炮击,章平还是没有勇气去直面战争的残酷。
并不是只有章平这样,这时的清军无论是绿营军还是刚刚兴起的团练,都是一盘散沙。因此还只是刚刚的一阵炮击,城墙上的清军便已阵脚大乱,开始出现小范围的溃逃现象。
这时还在颤颤发抖的章平,早已不在想着荣华富贵、叱咤风云了,他现在更想做的是逃离这一片人间地狱。
“都不许退,退者斩首!”正当章平已经忍受不住了,正在打炮的间隙中东望望西瞅瞅,打算逃跑的时候,一个洪亮的声音传入到他的耳朵中,也传入到了守城将士的耳中。
协都司武昌显带着几个侍从奔上城墙,迎头便砍倒了一个逃跑的清军,紧接着又向前大跨两步,又劈去了一个。
顿时,他的脚下鲜血横流。
武昌显仍提着宝剑,拼命大喊:“逃跑者斩!”
看他那盛怒的样子,几乎要将他面前的清军活吞了,吓得章平连退几步,再一次依仗在城墙上。
不经意间看见周围的黑子,却看见黑子朝他挤挤眼,“好吧,看起来他说的是对的,先逃跑者必死无疑。”
心里还在暗暗感激着黑子,突然间“轰”的一声,火炮炸的他双耳震动、脑袋发蒙,一颗实心弹撞击在离章平不远的城墙上,石块碎屑四飞,一颗石块不偏不倚的击中到了章平的脑门,鲜血立即顺着头上流淌下来。
懵懂中倒是没有感觉到什么疼痛,只是血仍在向下流淌,直至流淌进了眼睛,眼前一片模糊,才猛的惊醒过来,“啊”的一声大叫了起来。
“你怎么了,没事吧?”章平仍在抱着头痛苦的大叫,听见四周的关切,勉强抬起头,看见了抱着头蜷着身子一脸滑稽的黑子,手贴着头上的伤口,摇摇头。
黑子勉强扒开章平捂着伤口的手,简单的看了看,笑笑:“你这小子,运气还真不错,只是擦破点皮,没什么嘛。”说着还用手去碰了一下。
“哎呀,疼疼疼疼疼,你干什么啊?”章平一把打开黑子的手,满脸痛苦与幽怨。
“哈哈,行了,知道疼就好,别被这点火炮就给炸傻了!”黑子显得乐观无比。
章平满脸不爽,正想反驳,一个急促的声音打断了他,“快快,长毛攻城了,各就各位!”
简单的炮击完后,太平军就开始列队攻城了,虽说太平军骁勇善战,但是火炮的准头实在是不行,很多的炮弹都打空了,而且这实心弹撞在这城墙上,威力并不大,也造成不了太大的破坏。
显然太平军高层是知道这一点,因此热兵器才用了一会儿,又重新开始古老的冷兵器作战,一队队的太平将士呐喊者抬着云梯,向城墙冲去。
全州城墙除了每个间隔十来米就有一个小房子炮楼外,顶部每隔三四米都还会有一个垛口,清军完全可以居高临下不时的探出头来开始朝城外开枪或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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