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每个像我们这样的孩子不都有这样的‘秘密基地’吗?”
这么说,我也有一个“秘密基地”呢!如果你想,下次我带你去!不过得先征得一个人的同意,但他一定会同意的!
“真的?”
真的,毕竟我也去过你的“秘密基地”嘛。不过,你知道“枯桥”的那边是什么吗?
“不知道,我没去过那边。但据我爸说,‘枯桥’的那边是荒芜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对了,原来坐在这里的女孩,她叫什么?
“是我的一个好朋友!她叫£??!”
嗯?
要不你写一下?
他接过笔,写下了几个字,但——那几个字在我眼中是不断歪曲着的,时而墨迹延长,跨过桌角,时而凝结成块,使我辨认不出。
我怔怔地出了神。
写字是一件耗时的事,使得我们没说几句,上课铃便响起来了。
“k·,跟我来一趟,其他人自习。”
那位姓“梦”的老师,用“Chrlie”把我拉回了现实。
(3)
怎么回事?“Chrlie”应该是被隐瞒了的,怎么可能被别人这么轻易说出?
我跟着那位姓“梦”的老师向办公室走去,短短的一小段路上我用手指轻轻地敲了墙壁三次。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你坐。”他指了指一个凳子,而自己则坐到办公桌前的椅子。
静默了一会儿后,他开口说到:“你有什么问题就现在问吧,省的以后麻烦。”
我掏出口袋中的笔,却先写道:
“梦天堂是......是你儿子?”
那姓“梦”的老师点点头,然后他紧跟着说道:“但他身上出现了写问题。”
我看着他,又写道:
“没人愿意接近他?”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了一会,然后说:“你观察很敏锐。没错,不知从何时开始,他身边的朋友就越来越少了。但我认为,这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也不是其他同学的问题。而是一种离奇的,不应该的原因。嗯......怎么说呢......”
他从一开始给我的印象便是“权威”,但这个权威,在这一刻的的确确少有的犹豫了。
他把视线从我这里移开了,看向办公桌上的一把刻度尺,说:
“知道鲸鱼吗?它们通过声波来传递消息。比如改变频率来传递‘去哪里捕食’的信号。但它们存在着个体离群的例外。例外的频率使他人无从辨识,那个个体更无法识别集群的信息,是......真正的孤独。
“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对,梦天堂与这类鲸鱼恰好相反。他身上的信息能接收,只不过,接受的确实一种模糊的,似乎想要驱逐同类的信号。”
我呆住了,看着那姓“梦”的老师拿起了尺子,然后又接着说:
“就像这刻度尺一样,读不准就要‘估读’。”
估读.......
孤独!
看着我惊住的表情,他微微笑道:“不错,你的理解力也十分出色。”
“但我却一点也感觉不到他散发的那种令他孤独的信号。”
“因此,你就是这种‘怪异’的突破点。”
“怪异”是吗,你管这个叫做“怪异”啊。呵,原来你是这么认识“怪异”的啊。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约一年前,从他的同桌é?离开后。”梦老师答道。
又来,我仍是没有听清楚那个名字。
然后是一阵沉默。
我缓缓提起笔,问:“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接下来便是让我震惊的——
他看着我,怀旧般说道:“真的很像啊!那如出一辙的金色瞳,与你的父亲真的很像。”
我下意识颤抖起来:“你认识我父亲?那个抛弃了我的父亲?”
姓”梦“的老师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要说是抛弃。.unsh.他知道你一定会活下来的,而且......”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迟早会来到这里,来到并找到你。”
我的手已经抖个不停了,思考着这番话——
他会来到这个小镇,来到这个后来被我们称作『乐园』的地方,击碎伊万斯以及这个地方给予我的所有的幻想......
像是眩晕着,梦老师的眼眸深邃的像一个无尽的螺旋,我坠入其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颤抖的身体逐渐恢复正常。
“最后,就换我来问你。”
他十指交合,换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我,发问:
“是谁把你带来这儿的!就算是那个人,这也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梦老师严厉地喊着,“他!绝不会让你与我相见的!”
那是一种压迫感,梦老师刻意释放出的压迫,逼迫着我将“伊万斯”的名字说出来。
但最后,我没有屈服,我沉默到了最后。
良久
“好吧。”他抬起了手,按着太阳穴说:“那代我向那个家伙问好,他也不是什么善茬......”
我走出来办公室,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我很久没有体会过了。即使是被抛弃时的震惶与惊恐,也没有这次的感觉强烈。我说不上来这种感觉究竟为何产生,但它却种下了一颗种子,在我的心中逐渐萌芽。而这颗情感的种子,后来我才知道——
它的名字,是『七原罪』中的愤怒。
焚尽一切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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