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随了不下五六次,从未见到过一个具有威胁的异形种。
帝维斯试探过这些守夜人,可得到的答案却是什么“圣光的恩惠”,“暴风城女王陛下的慈爱。”
信奉自己的双手创造未来的夜色镇子民会去寄托这些虚无缥缈的信仰吗?
帝维斯不敢笃定,只是照常跟着不同的守夜人去探寻暮色森林中的蛛丝马迹,顺带在跟他们打岔的时候套取一些有用的情报。
当然说是情报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有用的讯息。
很多时候都像是家常般地闲聊罢了。
“对了洛普,你能和我说说你小时候的故事吗?”帝维斯随意地抛出了一个话题。
“我小时候吗?”年近50的洛普想了想,似乎和现在相比也没什么不同。
“一样的贫乏,一样的糟糕。”
“还要被无能的贵族压榨干最后一滴血,哈哈,真是...”洛普摇了摇头。
“当年的夜色镇也像现在这般与外界隔绝,孤立无援吗?”帝维斯问道。
“不,但比这要糟糕得多。”
“我们不仅没有获得任何来自暴风城的补给或是什么经济援助,反而还要为富饶的王城源源不断地上贡税收。”
“7岁那年,我的父亲就已经死了。”
“死在了干瘪贫瘠的土壤上。”
“辛劳地耕种着永远不会开花结果的土地,不过我的父亲到死也只是认为是自己的能力不足罢了。”
帝维斯听着陷入了沉默。
“他压根就不知道,他只是被贵族戏弄了。”
“那片土地若干年间都不曾开出过一朵花,仅仅只是大人物们谈笑间说道想看花儿的绽放,我那父亲就被迫放弃了营生的一小片耕地,孜孜不倦、日以夜继地在那儿做着研究,做着不切实际的梦...”
“幻想着能够博得贵人们的青睐,从此脱离下等公民身上贫贱的枷锁。”
“你说说,.uuknsh.c这样荒唐的玩笑,真的会有人相信吗?”
洛普还是如同往常一样,轻描淡写地将自己童年的事说了出来。
这样的深仇大恨,洛普是怎么放下,怎么释怀的呢?
“或许,你的父亲也只是想要让你摆脱他所经历过的,才这么拼命吧。”
“明明知道自己所做的只是天方夜谭,但还是铆足了劲去死死抓住那称不上是机会的机会,恐怕是我们这些普通人在遥不可及的苦难中唯一能做的事了吧。”
“你的父亲可真是勇敢呢,毕竟像我这样的懦夫连改变的勇气都没有。”
“改变?”
洛普笑了笑。
“还真是你这个年纪的小朋友会有的想法呢。”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要改变,或者说为什么改变的得是我们?”
“为了迎合他人,为了生存,所以不得不改变,难道这样的改变是正确的吗?”
洛普眼神深邃地看了看夜空,灰蒙蒙的,没有一颗星星在亮着。
帝维斯默不作声,他没有追问故事的结局,看着彻底破败、陷入荒芜的夜色镇,他就已经明白了。
夜色镇的子民做出了他们的选择。
“很抱歉,这可真是一段悲伤的往事。”帝维斯致歉道。
“没什么,最糟糕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们或许该向前看,现在一切多好啊。”路已经走到了头,该返程了。
“会越来越好的。”洛普拍了拍帝维斯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着。
“好了天亮了,我们该走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