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子，李观棋？这么大了……”
颜仲卿笑道，上下打量几眼。
“见过指挥使！”
李观棋心头一紧，按北镇抚司规矩见礼。
他虽姓李，但送他来奉阳府那位边军将领是杨姓。
前身父亲曾有嘱托，在军中是属杨家军一脉，按边军习俗，称杨家子也并无不对。
“当初你刚入奉阳府时，如璞玉待琢，如今可会使些笔墨？会对弈么？”
颜仲卿随意开口，似在叙旧。
李观棋一楞，抬眼就看见颜仲卿脸上表情，似笑非笑。
‘笔墨？下棋？他这是在问……那戏本话本是否是我所写？这驸马案中，是否有我布局？’
他沉吟一下，顿时眼前一亮，品出弦外之音。
“回禀指挥使，我在奉阳府三年，并未虚度，笔墨略通，对弈谈不上，借势而已。”
略一思索，李观棋即刻明白过来，开口作答，并未隐瞒。
戏本话本的确是出自他手，但布局也确实谈不上。
毕竟，他之前只是典吏，都还未入品，距离权力中心太远，谋划是有，但远远谈不上布局。
他这段时日所行之事，都是身在诏狱之中，肯定瞒不过指挥使。
自己那些话本戏本，不可能偷偷夹带出去，都是交给狱卒检查过的，要是对方想知道，问一下就有结果。
况且，这些都是摆在台面上的事，没有隐瞒的必要。
“哈哈哈，如此甚好！”
颜仲卿哈哈一笑，并没有再问，转身回到殿中。
此时殿内，林玉莲恰好讲述完毕。
“宣证人，平安县四合里，里长刘安进殿！”
殿内传来威严的声音。
两个典吏快步过来，手脚麻利，架起李观棋旁边的一人，朝殿内走去。
这人本在东州，但有刑部高手出马，施展武道修为，一日之间行过万里，将此人从东州挟来奉阳。
“小的是四里里长，叩见各位大人！”
里长被两个典吏架到殿里，抬眼全是比县令还大的官，让他腿肚子有些发软。
按大乾户制，百户为一里，他就是平安县四里的里长，奉阳府的典吏都比他俸禄高。
“刘安，上官麟是你平安县四合里人，传闻他在平安县已经婚配，且育有一女，是否属实？”
刑部尚书出声问道。
一旁，上官麟扭头斜睨四里长，目中威胁之意尽显。
他考取功名之后，虽不曾亲身回过平安县，但上上下下银子是都使过的！
感受到上官麟目光，四里长心里颤了下。
不过他虽然官小，但好歹活了半辈子，精明得很。
“回禀大人，确有此事！依稀记得……上官麟成婚，得是在二十来年之前了！”
四里长看了眼身披枷锁，跪在堂下的上官麟，又看了看堂上几位大员，眼珠一转，旋即开口。
“当时，他们大婚，小的家中老母还去随过份子！不仅成婚，生子，孩子满月、百日、周岁，也都随过份子！请帖与回执小的家中都有留存，保管得好好地！”
四里长忙不迭地说完。
案桌前的刑部尚书则是目光看向乾元镜。
此时，这面黄色的铜镜高悬于殿前，镜面上隐隐有莹白光华流转。
“嗯，此话不假。”
刑部尚书微微点头。
乾元镜为镇国重器，催发起来威能莫测，但不催发时，也有玄妙之处，比如可辨善恶鬼蜮！
镜中流转莹白光华，证明这人没有说谎！
而后，刑部尚书看向上官麟，目光冷漠。
“既然已有婚配……再拜驸马，那可论欺君！上官麟，你好大的胆！”
司谳殿外，李观棋心头一松。
殿内的三司会审，并没怎么避讳他们这些证人，连大门都未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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