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友明深呼吸了一口气,右手抓牢话筒,左手撑在办公桌边缘,重新把耳朵贴在听筒上。
“哥,是你吗?我是秦雪!”
见这么久没有说话,话筒里的声音显得有点着急。
“哦,秦雪啊,是我。”
声音嘶哑,朱友明自己都吃了一惊。
“哥,你没事吧?”话筒里声音很关心。
“我没事,可能是烟抽多了点吧!”
朱友明“咳咳”了两声,清理了一下喉咙,感觉舒服了一些。
“你平时不是一般不抽烟的嘛,怎么抽起烟来了?”
“没事,就是刚才想抽,就多抽了两支……额,你还好吧?你现在在哪?”
朱友明把话题转到了重点上来。
“哦,我在县民政局门口。我去了家里,见你不在,就朝你办公室打电话了?”
“……”朱友明握着话筒的手在抖着。
“我这次回来……是想把证扯了……你能过来吗?”
“……好,我向单位请个假就过去……你要等我一会,我半个小时之后就能到。”
说完这句话,朱友明手抖抖地把话筒放回在了座机上。
其实,只要馆里局里不开会,大部分时间,朱友明还是可以自己支配的。因为做文学专干,加班熬夜写稿子,那是家常便饭。说向单位请假,只是一个借口,朱友明只是想给自己空出些时间,好调整一下自己。
朱友明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没想到时间已是快中午2点钟了。他这样在办公室一坐,三个小时就过去了,连吃中饭的时间都给忘记了。他过去把办公室的两扇窗户打开,从桌上拿起两本杂志,左右开弓地扇了一阵,觉得办公室里的空气好些了,才拿着茶杯,去到饮水机旁泡了一杯茶,又坐回到藤椅里。午饭的饭点已过,他决定喝完这杯茶,就过去与秦雪汇合。
秦雪,是他的妻子。
这次回来,是要与他扯离婚证书的。
一直看好自己的刊物停刊了,那花了近一年时间完稿的小说也成了一摞废纸,现在妻子又在民政局门口等着自己去办离婚手续,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朱友明都快要被这突如其来的双重打击击溃了。
朱友明双手捧着茶杯,低下头猛喝了一口茶。
妻子原本是很爱他的。他们的结合,还颇具浪漫和传奇——“千里寻夫”!
秦雪,是他的学妹。
秦雪读的是特长班,学的是音乐。
之前,两人从没见过面。
朱友明毕业离校那年,秦雪刚是新生报到。
他们的邂逅是在两年后的一次校庆会上。那年,朱友明发表的两部小说《老人和牛》和《月亮下的木屋》,成为了当年的畅销书。朱友明被学校当着“名人”,被邀请回校参加了校庆。活动期间,学校为朱友明组织了一场专场报告会:梦想的实现。
朱友明与秦雪就是在这场报告会上相遇的。
那天,朱友明在台上是一众学妹眼里名副其实的“白马王子”。就梦想的坚持和坚守,他结合自己几年来走过来的路,有理论、有深度、有生活、有故事地侃侃而谈,感动得台下的学弟学妹不要不要的。报告会一结束,就有众多学妹手捧鲜花,冲上台来求签名。
秦雪是在事先选定好的一个地方,突然出现把朱友明截住的。
那天,秦雪身上穿的是一套白色的连衣裙,头上系着一个粉红色的发卡,一头柔顺如瀑的黑发,顺肩而下。脚下是黑色的丝袜搭配着一双浅色的布鞋,整个人素雅清纯如初春里的杨柳。
“学哥,我叫秦雪,刚才人太多,我挤不过去,能给我留个通信地址吗?”把朱友明拦下,秦雪大方地把一个准备好的本子和笔递了过去。
秦雪的突然拦路,朱友明感到有些唐突,但还是礼貌地说道:“哦,是秦学妹呀,你这是……”
“哦,是这样,还是刚进学校我就听同学有说过您了。您发表的作品,只要我找得到的,我都有读过。今天见到您的真人了,我想向您求个地址,以后好以书信的方式向您请教一些文学上的问题,我可以吗?”
怕有误会,秦雪想尽量解释得清楚些。
“哦,是这样啊。当然可以!”
朱友明接过本子和笔,给这婀娜如柳的美女学妹留下了自己详细的通信地址。
慢慢地,朱友明就体悟到了,这漂亮的学妹要自己的通信地址,不只是要向他讨教文学的问题这么简单。
开始几封信,还真是除了文学的东西,就没有谈及其他丝毫。但后来,就开始谈及一些她自己及家人和闺蜜的一些情况来。譬如她家里有兄妹几个,她排老几,她是什么星座,她的室友闺蜜,有几人在偷偷恋爱了……总有说不完的话题,把几页信笺要写得满满的。
有一次,还问起了朱友明是属什么星座的。朱友明也没当回事,女孩嘛,特别是美丽女孩,总有许多清奇的问题!
这年的生日,朱友明收到一份礼物——一个迟到的心型生日蛋糕,附在旁边的一张粉红色卡片上,写有几行隽秀的行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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