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的跳舞经历,让人害羞,每当想起,舞蹈旋律就在脑子里徘徊,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儿歌:《健康歌》)......
那时,为了庆祝六一儿童节,幼儿园挑选小朋友们跳舞。我们乖乖站一排,听老师指令高抬腿,结果因为身体协调性和长相不错,被选去跳舞。
不知道排练了多久,每天乖乖地听话做动作。上台时,发现底下一堆观众,在上面太紧张,根本来不及寻找老周的身影。我凭借肌肉记忆跳舞,旁边的女孩跳得太卖力,把帽子跳没了。由于我们出色的表现,且小小失误,获得了二等奖。
我可开心了,因为儿童节有好多礼物。我拎着一堆东西去找老周。他在政府门口,坐在摩托车上等我。第一次吃小蛋糕,太美味,邀请老周吃,他说自己不喜欢吃。老周也很开心,或许我过上了他想要的童年。
我已经能够坐稳摩托车。老周买回新摩托车,我死活不肯自己走去幼儿园,想要体验一把摩托车飞一般的感觉。老周劝不动我,于是我就心想事成。可老周对新车不是很熟悉,而我也没有安全概念,没抓稳扶手,结果老周一发动车子,我飞了出去。索性只是擦了皮,老周见我没事,就再三告诫我抓稳,我们重新出发,顺利抵达幼儿园。
老周听舅舅说养海狸很挣钱,于是老周和舅舅买了几百只幼崽,圈养在我家楼顶自建的棚子里。棚子里有灯泡照亮,但光线还是很暗,我偷偷上去看过几回,还带同学来我家看它们。他们看起来就像是大个点的老鼠。
说起老鼠,我们家就有好多,老周在每个隐蔽的角落里都放了老鼠夹,还专门设置了诱捕它们的老鼠笼。每次都能捉到好几只,老周就架起火堆,烤老鼠,手艺很娴熟,只是撒了盐就把老鼠烤得特别香。一家五口在后门,围着火堆坐四腿矮凳子,分着吃,小孩子嘴真馋,对于这种美食总是抢着吃,还不忘舔手指。
老周看见我们的模样,笑着说,下次捉多点给你们吃。这种往家里跑的老鼠到底是太小,要是海狸的话,就太好了。不过,不太可能,老周投了好多钱,等着它们长大卖钱,才有钱给三个孩子交幼儿园学费。
三个孩子只相差一年,却是同时上学的,他俩读了小班和中班,我因为年龄大,直接空降学前班。比同龄人长了差不多一岁。老妈因为这事,挺内疚的,但总说希望我可以帮忙照顾弟弟妹妹,才让我晚点上学。我听了心头一股无法言说的火,不知道该往那里发。特别是老妈说,生他俩是怕我一个太孤单,没人照应,我越想越不对,无法理解老妈的逻辑,但她感情真挚,不像是唬我。我还把这事当成玩笑和高中室友说了,把她们惹得大笑。长大后,我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因为老妈有八个兄弟姐妹,觉得人多力量大,外人才不敢欺负我们。
但有些欺负逃不掉。上学以来,我总能卷入纷争中,因为长得漂亮,个别男同学喜欢掀我裙子。后来我就不太爱穿裙子了。似乎欺负、霸凌总会在我或者我身边上演,就没停过。
小学三年级,有个很胖的寸头女生,成了一群小男生欺负的对象。和我是同一条路上学的。每次上学,就看到他们跟在她后头,喊她外号“奶胖子”,趁她转身回怼的时候,从另一侧踹她书包,她的书包每天都不干净。而我路过时,只能加快脚步,不敢惹这几个混小子。就是他们掀我裙子。
第二学期,在这条上学必经之路,就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了,听说父母接她到城里上学了。她走了后,我总觉得自己忘记做某件事。她是怎么被盯上的,我不知道,听别人嫌弃她不洗澡发出异味、也有人觉得她上身长得太丰满,或者其他方面让她看起来与众不同。可就算这样,她有朋友,她的朋友很仗义,和她一起上学,一起被欺负,一起反击。
她走后,那群坏蛋又去找其他乐子了。
直到,我五年级的时候,班上新转来一名女生,拥有大眼睛以及浓密的睫毛,如此漂亮的她还是被欺负了。就算长大后学了心理学的我,也没办法分析这群坏蛋的作案动机。我莫名其妙,舍弃了我的姐妹团,和转学生交上了朋友,我们一起回家。这次,我成了保镖。小坏蛋们就尾随我们回家,路上手贱,要么扯一下头发,要么拉一下衣服。我守护了一个多月,发现这群坏蛋并没有做过分的事情,他们的老大还向那个女生告白,我确定她没危险后就回去找姐妹团了。她们调侃我,是因为长得漂亮才被盯上,我说不是。
女生之间常常因为一些小事拉帮结派,“和你玩,不和你玩”的话语,在小学就没结束过。班里后来分了两个姐妹团,一个以零食大姐为首,一个由学霸维系,老妈教育我要和学习好的玩,所以我站了队,选择了学霸那伙。每次放学回家的路上,会一起玩成语接龙,还从学霸那里学会了26个英文字母。
那时,我是最会玩游戏的人,跳绳、踢毽子等都是一把好手,每次组队都被抢着要。因为玩心太大,学习完全是被动的,也没什么远大的志向,但上课经常走神,成绩中上游,偶尔几次考满分不成问题,甚至不理解那些考试不及格的人和羡慕的人。因为身上的闪光点太多,总能被老师注意到。不过六年级,因为做题慢,试卷没做完,小升初成绩一般,不过却也上了镇上的最好的初中,与小混混们分道扬镳。
初中后,还是因为转学生的事情,让我被捉弄了好几周。起因是同桌与隔壁班有过节,所以那男生顺带招惹我。他经常拿我开玩笑,哎哟你是三好学生,还挺厉害的。我坐在靠近后门的位置,这小子一有空就来说上几句,我没搭理他,但他毅力强得过分,几乎每次课间都来。同桌只是瞪他,我问要不要报告老师,她不肯就这样忍着。结果我也傻得可爱,陪她一起。
隔壁班转来一名男生,他就拉着帅气的转学生,代替对方告白。“三好学生,他喜欢你。”我回瞪他,希望他以及这帮人马上消失。可他们站在教室外面看戏,瞎起哄,同班同学虽然觉得很吵,也没人站出来,部分也在看戏。他们似乎是瞎子,看不懂别人脸上的厌恶。反而觉得这样很好玩。就这样,骚扰越来越过分。我每次上课喊了老师好,正要坐下时,椅子就被隔壁班的男生趁机抽走。结果我一屁股坐在地上。
一场瓢泼大雨浇醒了我的反抗之魂,当我被雨淋湿,还被抽走椅子,甚至同学、朋友、上课的老师对我的苦难视而不见时。我和同桌说,我受不了,我要告诉班主任。自从那次后,他们就不再过来骚扰我了。
弟弟与我同所初中,不过他住宿,经常和老妈说东西被偷了。我匪夷所思,没想到会有学生偷鞋,甚至连内裤都偷,也不知道这些事情暗示着老弟的处境。直到有一回,看到两个男生跟在他身后,我才意识到,他也被欺负了。后来他自己找班主任换了寝室解决了。但失去的东西回不来。
小妹在我眼里,无论是在家还是在学校,是小公主般的存在,总有很多人喜欢她,可是如此招人疼爱的她,后来却加入小混混,打架斗殴,甚至让老周去警察局里捞她。
初中她去了另外一所中学,从此走上不同的道路。老周的眼泪劝不动她继续读高中和大学,她初中没毕业就和那群在我眼里是狐朋狗友的人一起读中专,然后进厂。可是她高傲的她不服自己的命运,后来独自一人跑到深圳去闯荡。最小的她却是最先入社会的。她的变数太多,让老周的始料不及。
长大后,她和我说起她的初中时代。她被高年级的女生霸凌,她不敢告诉老周,告诉老师也不管用,于是她加入了混混寻求庇护。小妹的转变,让我讨厌那群所谓的姐妹,所以每次她们来家里,我都恶语相向,想要赶走她们,这样就可以救回小妹了。
老妈问小妹是不是她们带坏了她。
她说不是,你们眼里的坏学生,是帮助我不被欺负的人,她们保护了好几年。我跟她们一起抱团也是为了远离那些欺负和闲言碎语。她们早恋、抽烟、喝酒,从来都不会强迫我一起。我有自己的想法,不喜欢的,别人强迫不了。
我保护过别人,却不曾保护过她。
上学时不好好学习的混混很好辨认,留着杀马特发型、抽烟、飙车,甚至有些飙车佬,在女孩骑自行车艰难上坡时,就会靠近她们摸凶。我被袭击过,我本能地还了一巴掌,打到了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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