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意识到自己好像也是这种状态,只是似乎比他们行走的稍快一点而已,大家的方向都是往河边,路上的活鬼慢慢的多起来,有的状况稍微好些,更多的走着走着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终于来到河边,但看到的景象更像地狱一样,原先丰富的河水水位被蒸发的变得如同泥沟一般,如同活鬼的人群挣扎着趴在泥沟里喝着浑浊的河水。东海实在不愿意像这些活鬼那样,他咬咬牙,继续向着还能看到绿色的山脚走去。
渐渐的,路上碰到的人虽然都不同程度的带着伤,但已经是完整的人型。前方出现一个院子的残迹,许多人围躺在那里,几个好像没有受伤的人不停的从一口井里面打出水,分发给憔悴的人群。
东海也分到了一碗水,他无力的坐在地上,靠在一个石墩边大口的喝起水来。当又有人给他的水碗填满时,东海在他的水桶里看到自己的样子几乎被吓呆了。整个脑袋几乎比原先大了一圈,头发也都没了,两边脸上斜斜的出现一大片深深的火灼烧形成的黑色疤痕。看着周围也都是变成鬼模样的人群,很多比自己的境况严重的多,东海竟没有一丝伤心自己的毁容。
来到水井边的人越来越多,被抬走的死人也越来越多,东海赖在自己占据的一小片空地上一整天。第二天,一些救护人员把大家带到了山脚的一个防空洞内,这里有医护人员给他做了极为简单的包扎,并且每天分发两次米汤。
山洞中每天进来的活人和被抬出的死人连绵不绝,慢慢的大家都在谈论一个名词-原子弹,而且交谈着长崎也被这种原子弹夷为平地,同样死了很多人。整个防空洞里只有东海一个人为此感到高兴,虽然自己也遭受了原子弹的伤害。
“天意啊,是老天在惩罚你们这个民族。”就这样又过了几天,当收音机里传来日本天皇投降的宣告,山洞内的人除了几个在哭泣外,大部分都沉默着暗无表情,似乎大家都在期盼这一时刻的到来。
几天后,一个日本军医带着几名护士来到防空洞对里面的人一一做了登记,东海报上了藤野正雄的名字和信息,军医记录在一个卡片上并挂在东海脖子上,下面备注了原子弹受害者的字样。登记完,军医大声的在洞内宣布,“我们这里没有条件和药品给你们医疗,美军已经占领了我们国家,在京都设有一个收治原子弹伤的医疗队,凭借这张卡片你们在那里可以得到医治。”他看了看手表继续宣布,“今天晚上有一列到京都的伤员列车,希望你们能赶到,祝你们好运。”
东海蹒跚的站起来跟着人群走出了防空洞,在经历了一番痛苦的颠簸周折之后,东海和闷罐车厢内残存的几百名伤员来到了了京都郊区的一所学校内,美军征用了这里作为专门的原子弹伤害着救护所,而且这里只接收原子弹爆炸的伤员,对于其他地方的伤员则不予接收,东海和这几百人作为第一批接收的伤员被安排到这里。
在学校的广场上,军医官史密斯少校看着这如同乞丐般的一群人在操场上哭闹哀求咒骂着。他大喊着“安静,安静”。但是没有人理他,他的副手汤姆用蹩脚的日语让人群安静保持秩序。人群丝毫不予理会,有咒骂的,哀求的,哭泣的一片混乱。人群是第一次见到美国人,对占领自己国家和造成自己惨重伤害的元凶极其的愤恨而又无奈,史密斯的医疗队根本无法开展工作,现场一片混乱。
史密斯焦头烂额的着急,他的手伸向了腰间的枪套。东海见此情景慢慢的走到跟前,平静的用熟练的英语说,“plesefirstgivesfdnddrink,ehvebeen2dysnetnything.请先给我们食物和水,我们已经两天没吃没喝任何东西了。”东海在家乡通过燕京大学的教材和一些英文杂志学会了英语,原先发音不好,在研究院的2个多月里,芥川博士纠正了他的发音,东海并通过跟读收音机熟练了英语的口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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