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稚珪在河边吃了两天的烤鱼。
自从火神祝融把火种带到苍穹之下，人们就领略到了熟食的魅力。
我尤其是喜欢吃烤肉，取细长的枝桠，将新鲜的肉均匀的切割成适合入口的小块，肥瘦相间最为适宜。一个枝桠上也不能穿太多肉，数量取决于火堆的大小，应该维持到每一块肉可以同时受到火焰温度均匀炙烤的数量。
热烈的火焰加速了肥肉内油脂的散发，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手的晃动，油脂均匀的散布到瘦肉上。待到肥肉表面有微微的黄色，瘦肉的纹理清晰可见，便可以从武火上换到温度稍低的一边。稍等片刻即可享用，一来是为了让肉串冷却到可以直接大快朵颐的合适温度，二来是为了让肥肉的油脂可以充分的被瘦肉吸收。
坐在火堆旁，看着月亮慢慢从水面升起，湛蓝色的天空星罗密布。
一口将一块肥肉和一块瘦肉送入口中。肥肉表面微微有些脆生，内里柔嫩可以经过牙齿利索的咀嚼，瘦肉的纤维经过油脂的包裹，鲜嫩可口，香味在口中迸射出来，是双重的享受。
稚珪品尝之后赞不绝口，继而青出于蓝的烤了一条鱼。
作为答谢，他教会了我吹手埙。右手半握拳放在左手掌心之上，两大拇指微微弓起放在右手食指的第二个关节留出吹孔。那是一种低沉似风唔鸣的声音。
稚珪吹出了悠扬的曲调，曲子里有独自一人面对黑暗的孤独。
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他的情绪。
“小余，你看，这里有条红色鬃毛的龙呀！它好像受伤了呦！要不咱再烤点吃的？”我练习手埙的音调的时候他咋咋呼呼的喊着我。
“你刚才吃了那么多，还没饱吗？都剩下了。”
“饱是饱了，可是想尝一下龙肉呦！”
稚珪围着那条搁浅的龙转来转去，摆弄着它的爪牙。
“都不知道这龙是死是活，烤肉还是新鲜的好吃。”
这条龙伤处在腹部，像是被闪电灼伤一样，大概是修行有成即将去不周山那边了的吧。
“还是把它推回水里吧！”
话音降落，那龙的身体忽然缩小。最后变成一个男人的模样，皮肤白皙，头发赤红，身体精瘦，肌肉的线条如同刀刻，充满了爆发力的感觉。
那男人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着我说到：“少年，你身上有初代神灵的炁呀！”
他的声音低沉，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在内。眼神凌厉，表情淡漠，让人在对视的时候会产生自觉低人一等的怯懦。
那是天生的气势，是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我硬着头皮盯着他的眼睛，努力的想要不挪开自己的目光。但是眼珠大概还是在左右忽闪。
“你们那个肉挺香的，给我也来点！”
他起身，自顾自的在离火堆稍远的地方坐下。
稚珪不同于我，他大大咧咧的在龙人的身边跑来跑去，唠唠叨叨没完没了。
那人也不开口回答他，只是安静的看着火苗。表情意味深长，难以捉摸。
“你们吃不吃龙肉？我去给你们整一条。”
“不了不了！”我急忙的摇头。
“好的呀！你的头发颜色是天生的吗？好有性格呀。”稚珪正在摆弄龙人红色的头发。
“你叫小余是吧！你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只是觉得你的食材配不上我的身份。”
“可大哥，你不也是条龙吗？”我觉得稚珪说话有一种不知死活的冲动。
“我和它们不一样，龙也有三六九等。如果你们刚才吃了我也没什么关系。不同于你们人类，没了肉体就不能称作人，我可以重新塑造个肉体。”
说罢，龙人起身，跃入水中。
不过几个呼吸，他就冒出水面。
拖着绿色的龙尾把一条小龙团在火堆旁。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