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李庚硕,是天都外围四大军镇之一的戍天镇人。
在旧中央帝国时期,帝国南方边境外有一个叫花剌的小国,他的祖上,乌鲁鲁托尔,就是花剌军中的一位小头领,旧中央帝国向南的扩张使乌鲁鲁托尔成了战俘。
当时天都李家的家主,李温在参观战俘营时看中了他祖上乌鲁鲁托尔的蛮勇,于是便将其收为家奴。
一开始,乌鲁鲁托尔经常试图从李家逃走,但都被人抓了回来,没有一次成功。
尽管当时有很多人劝说李温杀掉乌鲁鲁托尔这头养不熟的白眼狼,但李温不仅没有杀死乌鲁鲁托尔,甚至连责罚都没有过。
乌鲁鲁托尔一共逃了七次,又被抓回来了七次。
第七次被抓回来之后,乌鲁鲁托尔跪在地上朝着李温拜了七个头,从此之后再也没有试图逃跑过。
后来在旧中央帝国向东扩张的战争中,随着李温南征北战的乌鲁鲁托尔被李温赐予李姓,名猛。
李猛在被赋予姓名的同时也脱离了奴籍,成为了李温麾下的一名亲兵。
从获得姓名到帝国大军将东方边境推到海边的这段时间里,李猛一直随着李温征战沙场。
经历了大大小小共计百余次的战争,他也从一名亲兵慢慢地成为了李温最信赖的副将。
战争结束后,李温带着胜利和荣耀回到了天都,因为天都李家世代居于戍天镇,当时在位的旧中央帝国皇帝便将戍天镇的行政权赐给了李温,加爵一等,从世袭的戍天伯成为了天都李家第一位戍天侯。
自此,天都李家完全地掌握了戍天镇的军政大权,成为了旧中央帝国最顶级的勋贵家族。
李猛也跟着李温回到了天都,旧中央帝国内部围绕着他的封赏一事争论不休。
论战功,李猛的战功足以封伯!
但,李猛是异族人。
“让一个野蛮的异族人成为高贵的帝国贵族!这成何体统!?”
无数类似的话在各式各样的天都人嘴里流传。
小到流民商贩,大至王公贵族,他们中的大部分都认为李猛这个异族人不配得到帝国的封赏。
整个帝国上下,似乎只有戍天侯,也就是李温一系的人坚定地支持李猛进爵。
最终,两番长谈决定了李猛的命运。
一番长谈是李温同皇帝的,另一番,则是李猛找李温的长谈。
很快,皇帝的决定出来了。
“花剌已是我帝国之疆土!花剌人亦是我帝国之子民!赏我帝国有功之子民,何错!?”
皇帝做出决定之后,朝堂上又经历了持续数天的扯皮,最后在某个早晨,各方妥协的最终结果公布了出来——
李猛封东猛伯,每年有薪饷却无实权和封地,且终身不得入南方各新省半步。
这件事当时看着似乎只和李猛一个异族人的封赏有关。
但后来帝国的史学家对这件“小事”的评价却极其之高,他们称这件事是被帝国征服的族群真正意义上融入帝国的开始,是帝国新设的各边省从动乱不断到逐渐稳定的关键转折点!
不过这些都和李猛没有关系了,他最终在戍天定居了下来,娶了一个天都女子为妻,在戍天侯的私军里继续做李温的副将。
成家后的李猛有一次在酒桌上喝多了,红着脸吹嘘自己当年不再逃跑是因为那年花剌彻底亡了国。
而当酒桌上朋友笑着问起“那你为何用身体帮戍天侯挡那圣前巫师的法术”时,身形高大,体格壮硕的李猛顿时又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只好趴在酒桌上装醉,惹得众人一阵欢笑。
若干年后,在戍天侯去世后的第二年春天,李猛给儿女留下遗嘱之后便老死在了床上,享年一百九十二岁。
从那之后,两个李家便世代交好,被外人称为“中天双李”,为了区别开来,一个唤“天都李家”,另一个则叫“戍天李家”。
而他李庚硕,正是“戍天李家”的后裔。
十年前,李庚硕十五岁。
好不容易忍耐到了身体彻底长开,新年过完之后便可以正式修炼家传炼体之法的李耿硕本来开开心心的。
然而就在辞旧迎新,充满喜庆的那天夜里,意外发生了。
先是原本说好在夜里来李庚硕家拜访他爷爷的镇长叔叔久久未至,随后又是有人报告说穿城而过的戍天河河水变成了红色,时不时还有尸体飘过。
有人认出了其中一具尸体,那是天都李家的一位护院。
意识到不对的长辈们迅速起身出城往戍天河上游赶去,天都李家是在上游的一处大庄园内过的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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