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已定,残存的雪原人已经失去了抵抗的力量,命运就是如此,抗争与战斗从来不是左右它的砝码,谁更了解命运,谁才能走在命运的前头。
刀锋都砍顿了,一次次的劈砍在厚重的盾牌上,一次次想刺破那顽固的铠甲,可事实就是让人如此悲叹,不屈的雪原人,最终还是败了。
还剩不到数人,灰色的狼皮大氅,被血浸染,破碎的刀锋,只剩下个刀柄握在手上,崩折的弓弦,血肉模糊的身体,一对对恶狠狠的眼睛,一张张喘着粗气的嘴。
最后的几个雪原人,互相扶持着,不屈的意志,让他们顽强的站的笔直。
“雪原人不会忘记今天的一切,你们终将死在雪原的刀下,没有人可以例外。”
说话的是个只剩一只独眼的雪原人,手中长刀砍的坑坑洼洼,一身上下满是血污,身上最起码被开了几个杯口大的血洞,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干瘪嘶哑,如同生锈的金属在摩擦。
“狼神在等着我们,你们的性命有人会来取。”
说罢锯齿般的长刀就抹向了脖子,鲜血喷涌。
其余几人也是纷纷赴死,非是没了胆气,而是不想让雪原人的性命,再去到别人手里,自己砍了自己,让灵魂重归宿命,说不定那天就又能站在战场上,亲手杀上几个。
“......我等着。”
崔玉楼声音低低的,只有自己能听到。
至此,‘玉珠’内一片死寂。
风吹着地面上的血泊,泛起阵阵的涟漪,无数尸体堆成了一道低矮的墙,那是冲击盾墙留下的痕迹,血腥味浓重的让人作呕,到处都是破碎的兵器,被标枪捅穿的尸体,撕扯成碎片的铠甲,硬生生撞裂的盾牌。
如此惨烈的激战,如此残酷的屠杀。
结成剑阵的青阳派,没了潇洒非凡的气度,长剑颤抖的像一条绵软的蛇。
站在后方衣着华贵的商贾们,纷纷丢了魂一样,嘴唇发紫,脸色发黑,有的瘫软的坐在地上,有的吓得浑身抽抽,还硬是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零散的还有几个污衣帮的漏网之鱼,混在最后的商贾队伍里,左顾右盼,格外扎眼。
“洛帮主,剩下的人里你说有资敌之人吗?”
崔玉楼的询问声,灌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
对啊,那崔玉楼的身后,还站着个人呢!
“崔先生说有,那就一定有。”
这个洛帮主,一听到崔玉楼叫了自己的名字,两条腿就像被抽走了骨头,甚至没有听到后来的问题,已然双膝跪在了地上。
“哎......这叫什么话,我是受了廷尉的命令,缉拿雪原资敌之人。”
说罢停了一下,眯着眼睛看了看前方。
“可雪原人都死光了,那资敌的人没抓到啊,你说剩下的人中,有吗?”
“有,肯定有,就藏在那里面,在下帮您抓出来如何?”
这洛帮主的话,听在所有人的耳朵里,脸上的表情却是不同。
有的愤慨异常,甚至有人直接骂起了娘,可还没喊出个所以然,就被周围的某些人按住了嘴巴。
“你是不是傻,你要不想活命,就自己抹脖子得了,别连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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