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秋庭不喜欢也不习惯在车上跟陌生人聊天,但坐车确实无聊,助理又不在身边,而且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也让他有了几分好奇,喝了一口茶后微笑问道:“小伙子你看过我什么论文?”
年轻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站起身双手递过来一张名片:“顾教授,很高兴能在这里遇到您,我叫任君飞,这是我的名片。”
看来自己眼光还在,这个年轻人不是一个少年,小少年也不可能有名片。
顾秋庭接过名片扫了一眼后心中有点奇怪,名片上写的是环球地理杂志社,国家地理杂志社他倒是去过,环球地理这个名字就没听过了。
不过他脸上却没露出什么异色,很有礼貌的点头道:“原来是环球地理的任记者。”随即又笑道:“怎么,任记者你这是微服私访?”
任君飞讪讪一笑略微整理了一下衣服说道:“顾教授见笑了,我这次在外面逗留的有点久,没带几套换洗衣服。”
顾秋庭微微一笑,问道:“任记者你看过我的论文,看来也是个喜欢历史的。”
“是蛮喜欢的,平日里也常看一些关于历史的杂书,前年的时候曾无意间看到一篇顾教授的论文,论点精辟见解独到,学生我颇有受益。”
“不知道是哪一篇?”对任君飞自称学生顾秋庭倒是不觉得奇怪,他也习惯了年轻人在他面前自称学生,他却是不知道任君飞的这个学生自称如假包换。
“角度中的历史真相。”
“哦,是这个啊。这是我好几年前写的一个小文章,称不上是论文,顶多只能算是一篇杂感。”顾秋庭恍然道。
任君飞有点不好意思的挠头道:“我以前就喜欢看些历史轶闻,虽说也知道就算是正统的历史记录也不能太当真,可总还信他个六七成的,可自从看了顾教授的那篇文章之后,对那些曾经深信不疑的史实我都是持怀疑态度的。”
“有怀疑当然是不错的,这也是治学尤其是对待历史的一种必要态度。”顾秋庭点头道。
“其实这个论点曾经也有人说过,只不过阐述的不如顾教授这般精辟以及影响,我个人也是很赞同顾教授的那些观点的,大多数的历史记载其实都是来自撰写者所处的立场,这人一旦有了立场,也就有了属于自己的角度,一旦有了角度,那难免就有失偏颇,一千个哈姆雷特便有一千个不同角度的撰写者。”
“那是自然,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客观的事实,虽然说曾经有不少的史学家尽力客观的去描述历史人物以及事件,但只要是人就一定会受到各种客观环境的影响,无法做到不偏不倚的。”
“是啊,只要是人,就难免会夹带主观的喜好憎恶,除非是由上帝来撰写,因为只有上帝才会冷眼看着这些沧海桑田而不夹带任何的个人情绪。”任君飞笑道。
“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任君飞笑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可就算是这句话也值得好好推敲一番,谁知道他究竟是想表达个什么意思。”
“也是,就这一句话多年以来也有数个论点,这其实就是关于历史真相的症结所在,因为没有人能拿出铁证来证明,所以目前我们对于很多历史事件都是有诸多争论的,然而也只是争论罢了,到最后谁也说服不了谁,最终不了了之。”顾秋庭面带苦笑说道。
“是呀,太多的历史问题到最后都只能是个悬案。”
任君飞犹豫一下后问道:“顾教授您是真正的历史专家,不知道可曾听说过北宋时期有一个叫夜侯的……当然,这也许是个名字,也许是一个侯爷。”
“夜侯?”顾秋庭皱眉思索片刻后摇头道:“这个名字没听过,如果说是侯爷的话,北宋时期最广为人知的是五王八侯,其中也没有一个叫夜侯的。”
任君飞无奈道:“我在网上查过,也曾请教过几位专家,都没有关于这个夜侯的信息。”
顾秋庭问道:“你既然能提到这么一个叫夜侯的,那应该是有关于此人信息的东西存在过吧,你是在哪里看到这个名字的?”
“在一块石碑之上,石碑上的内容有提及过这个叫夜侯的。”
“你能确定那石碑是北宋初期的?”
“是的,这个已经确定了。”
顾秋庭微微摇头道:“北宋初期距离现在已过千年,别说是一个石碑提及的名字了,就算真是一个侯爷我们不知道也很正常,自从有侯以及侯爵这个封号以来,有这个名头的人多不胜数,其中绝大多数是不见于史册的,尤其是战乱之时在一些偏远地区,别说是侯了,便是自称王的也是不在少数。”
“这个我也知道,不说旁的,就是北宋之前的五代十国,政局纷乱之下根本就没有统一的封号名衔,十个侯爷里有一个能载于史册就不错了。”
“这个可能性最大,你刚才提到的夜侯此人或许便是五代时期的,要知道北宋在建立二十年之后才算是真正结束了五代时期。”顾秋庭考虑了一下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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