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舒服了!可憋死老夫了。“老灰袍长舒了一口气,一脸的满足:“遥想当年,老夫一口气能憋到一斗烟叶过半,哎呀,老了,老了,确实老了!”
姜禹一脸无语,额头直冒黑线。
“辣么?”老灰袍弯着眼睛,笑得老脸又皱了起来。
“还行!”
“再来一下?”
“老王八蛋!”
“看来你还是很喜欢矮人的烟叶嘛!”
正在一老一少相互呛得正欢的时候,一个身穿侍从服的人影弯着腰,双手交叉地插在袖袍中趋庭而来,静悄悄的。
庭院中的侍女也没有发现身边刚才经过了一个人,仍在自顾自的浇花弄草。
老灰袍一边和姜禹斗着嘴,一边不露痕迹地转头瞟了一眼。
那个如幽灵般的侍从很快的就从石板步道飘到了河岸边上。
二十米!
十米!
五米!
三米!
来人越走越近了!
此时的姜禹突然发觉有人在接近自己,他赶紧闭上了嘴巴,迅速地扭头一眼便瞧见了刚走到眼前的侍从。
这侍从可能没想到姜禹会突然转过头,身形稍微顿了下。
老灰袍的眼睛眯了起来,他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刚才那本诗集,另一只手还是在悠闲地拿着烟斗往嘴边送。
姜禹看了看侍从服上的徽记,又觉得有些怪异,便疑惑的问道:“你是父亲身边的侍从吗?难道是父亲找我有事?”
“是的禹公子,吾王唤公子和贤者大人去王殿议事。”来人低头作揖回答说。
“这个时候?”
“是的,禹公子?”侍从在不经意间又往前走了两步。
“父亲已在王殿中等候?”姜禹询问道。
“是的,公子”侍从恭声回答道。
“莫非是什么要紧事?”姜禹蹙眉道。
“是的,公子!”侍从同样恭敬地说。
姜禹哦了一声,朝着老灰袍眨了眨眼睛:“老师您先走,你这老胳膊老腿儿的,等下怕你跟丢了!”
“好嘞!”老灰袍闻言便慢吞吞地站起了身子在藤椅边上来回的踱步,低着头左盯右看的,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咦?老夫的手杖呢?”
“快走呀!老家伙,磨蹭什么啊!”姜禹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了,他急忙挥了挥手,又向旁边的侍从说道:“这位侍官,那就稍等下,等老师找完了东西了我们再走。”说着,悄悄地摸向了放在身后桌子上的钢剑。
“是的,公子,那您......”
“那您就一路走好!”侍从说着抬起了头,露出一张惨白瘆人的脸,一双黑幽幽的眼睛泛着冷光,乌黑的嘴唇狞然一笑。
他双手从遮住的袖袍中快速抽出,手一抖,一柄绿色的尖刺匕首落在了手心里,接着暴跳而起,抬手对着刚伸出手的姜禹猛然刺去。
其实姜禹早已经反应过来此人有问题,能够无声无息走到自己身边的人,这郦歌城里几乎没有这样的高手!只是担心老灰袍就在旁边,一旦赤手空拳无法控制住场面,就怕来人兴起伤了老灰袍。
所以他想拖延下时间,等老灰袍稍微走远了些,再拔出钢剑对这侍从发难!
哪知这侍从速度却是太快了!一般练武人根本不可能有这个速度!
失策了!姜禹手才刚刚摸到剑柄,想要反击已然来不及,心中顿时凉透,只好眼睁睁见那绿色的尖匕随着侍从狰狞的面孔破空而来,直取胸膛!
“完了!”这是姜禹脑子里最后蹦出来的两个字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老灰袍“啊”的一声,似乎是被吓到了,迈出的一只老腿儿没站稳,一个踉跄,脸朝地面重重的和石板砌成的地面吻在了一起。
只见手中的书本随即脱手而出,在空中打了两个旋儿,朝着姜禹与匕首间仅有的缝隙快速地飞了过来。
只听见“扑哧”一声匕首应声没入了厚厚的书本当中!
姜禹眼见这意外的一幕发生,来不及多想。迅速侧身,抬起右脚背狠狠地扫在了侍从的小腹!反手急速地拔出钢剑,左脚用力一蹬,借力而起,手腕一抖,轻盈的剑身犹如一条吐信的毒蛇“嘶”的一声朝着侍从的面门刺去!
那被踢得倒飞在空中的侍从急忙朝着面前飞驰而来的姜禹掷出了匕首,还未等剑尖到来,便扭出一个奇怪的身形,止住了倒退之势,硬生生的坠在了地上。躲过了必死一剑!
姜禹避开了飞过来的匕首,眼见扑了个空,瞬间一个脚尖点水,借着点在地上的力道一个翻身。
正准备再次起手之时,那侍从却以一种奇怪的步伐快速的遁走了!
“可恶!”姜禹恼怒不已,正准备提剑再追,却才想起不远处摔在了地上的老灰袍!于是姜禹急忙转身,朝着老灰袍摔倒的地方小跑过去。
“老师?你还好吗?”
“老师?”
地上还是没有动静!
“……”
“刺客被我打跑了,老师。”
话音刚落,倒在地上一直没动静的老灰袍就在此时发出了“啊”的一声哀叫,自己扶着腰杆慢慢地爬了起来。
“哎哟......真是作孽,老夫这老胳膊老腿儿老腰啊!”他一边捶着腰杆一边朝着姜禹勾了勾手指头。.unsh.
姜禹会意,连忙上前扶住了才站起来的老灰袍,只见老灰袍一边掸着身上的灰尘,一边得意地说:“老夫的话向来灵验,书本救了你一命,我说的嘛!它是,是有血有肉的嘛!还好老夫有先见之明,没这一跟头的话,哼!”
姜禹没听清楚老灰袍说了什么,只是望着老家伙被摔得鼻青脸肿的样子大笑了起来。
老灰袍摸了摸通红并且肿得老高的鼻子和额头上的大包,尴尬地抬起袖袍遮遮掩掩起来,像一个还没出嫁的女儿家一样羞羞答答,扭扭捏捏的。
“别看了,小王八蛋。”
“怕什么呀,自家人,看看嘛!”
“给老夫滚!”
老灰袍气不打一处来,被姜禹逗弄得正要发火,突然一个激灵:“不好!来者不善,我有种预感,你父亲那边恐怕也是生事了!”
刚刚还在揶揄老灰袍的姜禹,一听这番话,脸上瞬间变了色!
二话不说,他赶紧抓住老灰袍的手臂,三步并做两步地朝着王宫的方向狂奔而去!
老灰袍被姜禹有力的手腕给死死地钳住,像一只被老鹰捉住的小鸡一样,身不由己。
“慢点啊!小王八蛋,慢点!我只是预感,哎哟,我的老脸啊,摔死我了!”
“啊?老师,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错,我的错,快起来!咱继续”
“天啊,我的老胳膊老腿老脸啊!”
老灰袍痛苦的哀嚎久久地回荡在被他亲吻过的石板路上,被他胸膛亲近过的梯坎间,被他头撞过的墙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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