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景色突然消失。
徐述坐在一张椅子里。而他所在的地方,变成了一间阴暗的屋子。
他的手和脚被手铐拴在椅子上。面前是一张桌。桌上放着一盏台灯,发出有气无力的光。
屋子里没有人。
徐述并不意外。坦桑尼亚本来就如此荒谬。不出意外,他在能局里。忽然,他正对着的门开了。
进来一个中等个子,消瘦且憔悴的男人。身着白色长褂,头发乱糟糟。年纪应该比徐述大不了多少。他罗着锅,头往前伸,卑微、让人难受。
他坐在徐述前面的凳子上,两只手放在桌子上,从进门到坐下,没看徐述一眼。
他微微喘着气,呼吸发出肺有毛病的声音,好像在哼小曲。徐述和他坐了会儿,没说话。
片刻后,徐述说:“放我走。”
男人低着头,好像他才是被审问的人。
“我知道。”男人说。他的声音弱得像哼唧。
“我没有能力。”徐述说。“是罗泰。他在说谎。罗泰污蔑我和林天雪。我们没有能力,一切都是罗泰编造出来的。”
“是罗泰吗?”男人低着头说。“你也知道是罗泰了啊。”
徐述想抬起手,可他的手被手铐拴住了。“放我走。”他重复道。
男子忽然看向徐述。这目光畏畏缩缩。只擦了徐述一下,就离开了。徐述奇怪。这样胆怯的目光根本不像一个警察该有的。
“那个女孩。她有能力吗?”男人问。
男人一直不看自己,这让徐述有些愤怒。徐述回答:“她也没有。我们都没有能力。”
男人问:“你确定吗?”
“我确定。”
男人把两只手握在一起,坐了一会儿。“我去问问她。”他说。
问问她?徐述心里一颤。他忘了警察可以直接向林天雪问话。如果林天雪承认徐述和她的能力,他对罗泰的指控就不成立。
他紧张起来。
“有点危险。但问完,什么都清楚了。”男子说。
有点危险?徐述没理解男人的话。审讯对男人有什么危险的?
男人站起来,在徐述的注视下,走出房间。他的背影让人心酸,好像一个年纪很大的工人。这样的年轻人不会因为生活压垮腰,所以只能归结为习惯和缺少监督。
任何人看见这样的背影,都会觉得难受,然后想,他父母不管他吗?怎么这样罗锅缩脖?这样的难受无法引起同情和怜悯。人们只会把这个人看低,不去在意他的话。
男子出去一会儿,忽然,徐述面对的墙壁亮起光。徐述没预料到。光刺得他眯起眼睛。等他适应过来,看见墙上是一幅图像。显示的是另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和徐述的很像。右下角坐着一个人。
是林天雪。
徐述目不转睛,他心揪紧了。他只能期盼林天雪能想到这个逃脱的方法:污蔑罗泰。
图像里,一个人走进来。缩着脖,是那个男子。他坐下来。
徐述听见男子的声音清晰地传出。“你刚才说,你没有能力。”
徐述松了一口气。看来,林天雪和他想一块儿去了。他果然能相信她。
图像里,林天雪肯定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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