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从袋中倾泻而出,在生产间的地面上蔓延开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一道水波径直朝着某位还在勤勤恳恳工作的无辜员工奔去,啪叽一下糊在了她鞋上。
在被机器遮挡住的角落,女员工把脚往椅子上缩了缩,手上捏玩偶的力气不禁又大了几分。
……
省掉了去打水房的功夫,莫良如同在学校值日一样,糊着水,拿拖把在那块区域随意扒拉几下,便宣布自己收工了。
“这,真的可以吗?”一丝不苟拖着地的好学生白禾禾感到了些许担忧。
“问题应该不大,”许寻抖抖手中的抹布,换了一边继续擦:“我认为副本的关键还是在于那个女员工,她要达到怎样的条件才能下班是重点。”
“毕竟第一轮筛选就死了一半多,疯的估计也不少,系统不会这么好心只让我们打扫卫生的,何况‘下班’不仅可以指我们完成任务,还可以包括那个女员工。”
对于系统的行为,莫良的话语中透露着几分过于理性的平静,像是在评价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白禾禾的动作却突然停住,先前接连发生了太多,而队友的存在亦冲淡了周围人消失的感觉。
时间仿佛定格,生产间中漂浮的尘埃在稀薄的光线映照下清晰可见,周身的空气如同被抽走,形成了万丈深渊,她喘不过气来。
这一刻,她总算回过神,不得不面对事实:系统是真真切切将地将几十亿人从地球上抹去了,楼上不会再有老婆婆做饺子了;石桌边那个拉着人下棋的身影也寻不找了;远方的亲人朋友更是生死未卜。
其实,在看到女员工变成怪物的时候她就应该明白:副本,又怎会是一个让人来随意玩乐的善地?
……
莫良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随意陈述事实让白禾禾害怕了一番,可惜他不清楚白禾禾到底想了什么,不然准会回上一句:“放心,有我的副本就是用来玩的。”
而此时,莫良正忙着用某根不知道从哪再一次顺来铁丝开门,然捣鼓了半天也不见反应,他甚至觉得是不是自己撬锁水平倒退了
莫良丧气地把手中铁丝又丢开了,等等,这场景好像有点熟悉。
“拉门。”
远处一直盯着这边的许寻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不得不出言提醒智商似乎忽高忽低的莫良。
“哇,许寻你好聪明诶。”虽是夸赞的话语,但由莫良说出来,总给人一种欠揍的感觉。
莫良拽了把门,几乎没费多大力气就拉开了,他回头向队友比个放心的手势,嗖地窜了出去。
门内许寻叹口气,到嘴边的话又被他咽了回去,好友经常性作死,可真的要有危险他肯定第一个跑,这么多年下来也没出过什么大的问题。
把因擦机器而皱起的袖子往下拽了拽,遮住手臂上的淤青,许寻的目光突然被一抹污渍吸引。
污渍主体约两个手掌大小,呈不规则状,周围斑斑驳驳,暗淡深邃的红与那令人作呕的黑交织,隐隐勾勒出一副血腥之景。
血迹已经干涸许久了,似乎还被处理过不止一遍,虽然手法应当是十分粗糙的,但薄薄的暗红藏在机器深色的背景下,亦难易察觉,也无怪一向细致的许寻没有立即看出来。
皱皱眉,许寻向门外瞥了一眼,旋即盯住正背对他的女员工,若有所思。
……
从大门出来,生产间里阴郁的气氛一扫而空,午后的阳光懒懒地撒下,温暖之意由指尖向上攀沿,像是在引诱旅人永远沉浸于这虚假的温柔中。
映入莫良眼帘的首先是一条窄窄的碎石小道,在远处分为二,一边通向座灰色的建筑,一边延伸出去,尽头似乎是条空旷的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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