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调适墨蓝的精神洁癖,蓝老决定与墨蓝共同面对曾经经历的一切。
在这人世间,人生就仿佛一条大河,总要跌落几次悬崖才能归入大海。回头看,那曾经的跌落,不过是形状不一的瀑布景观,都成了一道道的风景线。每个人在经历的时候会以不同的方式应对,不同的应对会在心里留下不同的痕迹,我们每个人的人格是否相对健全与这些痕迹有极大的关系。
在画舫里,蓝老抚摸着墨蓝的古琴说:
“这张琴音色古朴、苍劲悠远,极具质感,韵味深藏。不过我今天不给你讲这琴的来历,只讲古琴与你的关系。”
“我学古琴的目的可能与众不同,曾经听到的第一支古琴曲是《高山》《流水》,后来听说了古琴是道器,再后来又听说古琴是法器,后来知道了伏羲制琴、尧帝的《神人畅》,后来喜欢了嵇康,也就喜欢了嵇康的《广陵散》。一切都是无意中得到的,或与自然有何渊源也未可知。”墨蓝悠悠地说着。
“看看我这姑娘,哪里像打群架的。”蓝老爽朗地笑了。
“其实我打架很少,只是一拉架势就是不要命的样子。记得心理学的导师讲课时谈到了恐惧,大家都在讨论恐惧,我说我从来不怕死。
导师问:为什么?
我说:我也不知道,如果半夜回家和坏人遭遇了,我也不会怕,我会迎着他的刀上去。
导师说:你这是有多想死呀。
我当时就被噎的说不出话了,他说得对,我这是多想死呀!”
“我的姑娘这是受了多少苦呀?”蓝老看着自己的姑娘,哽咽了。“姑娘啊,怕是你要倒倒你的苦水才能学这琴,心中掖着藏着这么多的委屈,影响啊。”蓝老望着墨蓝,而墨蓝却注视着水面的波光粼粼发呆。
蓝老打破了沉寂,他说:“姑娘,想什么哪?”
墨蓝抬头看了看这十里荷塘非常感慨地说:“这十里荷塘其实是人造的,对吗?”蓝老点点头。墨蓝继续说:“这大自然有多少创伤就有多少美好!人也一样。不经历就不会有深度思考。”
画舫被残荷环绕着,有的荷叶都残缺成了经络纹路,墨蓝就喜欢这些东西,肉烂了,筋骨还在!
“姑娘,下雨了,我们回去吧?”蓝老轻声地问。
“您要有事就回,您要没事就不回,我第一次在残荷深处与雨为伴。好不好。”墨蓝抬起头望着蓝老,满眼的期待。
“好!有生以来第一次陪自己的姑娘在残荷深处赏雨。”蓝老说着,泪水浸湿了眼眶。
墨蓝的双眼移开了,她望着画舫窗外的雨丝,透过雨丝却隐约地看到彩虹。一缕斜阳洒在雨丝上,大自然赐予的每一个美好瞬间都需要用心感受。
“姑娘,你在捕捉雨丝中的彩虹吗?”蓝老已经收起古琴坐到了墨蓝身边,和墨蓝一起望着窗外。
“您也看到过这奇观吗?”
“这在墨色山庄不算奇观,只能算一景,不过,很少有人捕捉到,因为现在的人太浮躁。你这出神的样子让我感觉到你在捕捉。”蓝老把手搭在墨蓝的肩膀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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