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那黑色鬼手接触的瞬间,无尽的悲戚与痛苦传向了元奕川,那是数万年被困于这暗无天日的冰冷河底的极致痛苦,那是无法言语、无法言喻被囚禁数万年的凄凉之感,那是数万年不休不眠、不绝不尽的灵魂灼烧之痛,那是明明解脱在望却被冰冷河水所葬送的数万年绝望之殇。
原来那层层叠叠宛如一条无尽黑河的凄凉与痛苦才是幽渠的本色。
元奕川浑身忍不住颤抖、发汗,他口中早已慌不择语,他眼泪已是奔腾成溪,他声音嘶哑宛若万年恶魂,他脑中以及身体所感,是那数万痛苦之魂所共享的痛殇,瞬息之间便已让元奕川感同身受。
“呼!呼!呼!”不知过了多久,元奕川才渐渐缓过神来,发觉自己原来是活着的、自由的,他冷汗直流,双目无神,仿佛一个侥幸逃脱的亡魂一般。
短短几分钟,对他而言却如数十万年之久,无尽无匹、无始无终的绝望殇流仿佛要把他同化为其中,他一度就要溺毙其中。
他的意识在殇流之中拼命挣扎、抗拒,他只要一松懈便真的会那绝望殇流所吞没。
在那艰苦卓绝的抗争中,许多次他都想放弃抵抗融入其中,可是心底一直有一个声音在激荡回响“逝不能殇!逝怎能殇!”
正是那道声音激荡着元奕川的心神使他不敢这般放弃,在绝望、痛苦、凄凉、悲怆、憎恨的无尽殇海中披荆斩棘的撑了下来!
如若他都放弃了还有谁能来解救这无数亡魂!?谁会来解救这无数亡魂!?
如今思绪如同万载亡魂回归的元奕川仍被余殇所涤荡,他躺在冰冷河底,与无数凄厉亡魂作伴,一同望着那湛蓝而泛着圣光的水面,那是天堂!那是解脱!那是心中数万载的期盼!
许久元奕川才彻底从那种情绪中抽离出来。
究竟是谁!究竟是谁!竟然连战死的亡魂都不愿放过!要将他们囚禁于这寒冷刺骨、削腐人魂的河底之中!
元奕川此刻心中无限悲愤与怒火其燃,他从来没有这般恨过和愤过,在那数万载厚重如海的痛苦和悲戚愤恨面前,一切家国个人之殇都仿佛是仁慈的玩笑。
在这一刻,他才察觉他那千年的悲伤孤独痛苦不过是自己的无病而呻罢了。
他看着河底的烂泥和残器,忍不住泪流满面。
这哪里是烂泥!!?这哪里是残器!?
那明明是无数死者亡魂不得安葬的尸身!!
那明明是禁锢尸身和亡魂数万载不得安息的凶器!!
元奕川此刻情绪接近崩溃,愤怒的锤击河底,无数“烂泥”和“残宝”纷飞,河底巨震被打出无数裂缝,无数“烂泥”和“残器”流入其中。
“这!这怎么了?”无数幽渠旁边的修士不明所以,这好好端端的为什么就开始地震了?
接着整座万魔窟都开始巨震,无数寻宝修士都感受到这突如其来的地震。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又要爆发一次鬼潮了?”有修士大声惊呼慌忙退出洞中。
“这!这!这难道是异宝出世之兆?”有修士激动欢呼,急忙向万魔窟深处而去。
反正这阵巨震令万魔窟内众多修士惊恐不已。
而始作俑者的元奕川则是经过这一次发泄慢慢冷静了下来,恢复了思考。
他从哪些痛苦如海的记忆中,还是提取出了一些重要记忆,例如他们是如何被镇压河底的,还有就是被什么阵法镇压的。
这是一个炼魂大阵,阵名不知,但其作用效果等,元奕川都从那数万亡魂痛楚的记忆海中找到了推测答案。
这个阵法就是以亡者血肉为引,强行将尚未消散的魂魄召回,以残器为锁,将其魂魄镇压于血肉之间,从而为施术者任意折磨。
那些河底烂泥便是无数战死者的血肉,而那些掩于烂泥中的残器就是镇压死者魂魄的凶器!
而这条幽渠其实是一条环状河流,在阵法加持下,不断流动、不断侵蚀、不断刺痛这些被镇压的魂魄,给予他们接近永生永世的折磨。
至于如何维持这般长久的大阵,元奕川也从那混乱痛苦的记忆海中得到了一个推测,那就是始作俑者必定留下了一件神器作为阵眼!
如今元奕川只需要将那些残器移除便能令这些承受了数万载极致痛苦和独孤的魂魄解脱。
他心念一动,无数银色物质于他周围三十公里内浮现,无数双银色物质于环状幽渠内浮现,精准的裹住环状河内的所有残器,想要将众多残器一齐拔除。
一切就绪,元奕川心念一动无数银色物质就开始拔除残器。
可是瞬间元奕川就气的忍不住在河底破口大骂。
这些残器竟受某种力量庇护,牢牢的嵌在血肉烂泥中,无法撼动。
元奕川闭上眼平复了一下,然后猛然睁开,眼瞳中爆发出了璀璨的银光,本来难以撼动残器分毫的银色物质瞬间灵动起来,化为一双双巨手,强行将众多残器拔除,带到这段唯一露在洞窟的幽渠地段抛出。
正在幽渠旁小心寻找宝物的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宝物雨给砸懵了。
只见原本平静无比的幽渠表面突然沸腾起来,随即有成群宝物飞出,给岸边众人来了一场漫天宝物雨。
“啊!这特么的是怎么回事?灵器!”一个修士捡起一个砸到自己地中海的小壶仔细观看,确认是一件灵器后激动的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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