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挣扎下,鲜血像活蹦乱跳的热带鱼一样迅速失去。
“明明是在失血呢,明明是在喜欢的人的怀里呢,”他用微弱的声音喃喃自语,“怪不得,你总是在黄昏打伞。”
她带着笑意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放开了已经四肢瘫软的他。
“你真是不怕死啊。”
“难道要我逃?”他扶着长椅勉强坐下,“伤口,为什么一下子愈合了。”
“血族也是智慧生物,”她坐到他身旁,“不然猎物死了怎么可持续发展。”
“有,摄像头,”他感到有层厚云压在眼皮上,身边的一切都模糊了。
“监控已经被破坏过了,”她看着靠在她肩上的他,露出了笑容。
“看来信息有误呢。”
月光重新照在他们的身上,黑影在空中缓缓下降。
“不是吗?那个家伙?”黑影开口。
“完全不是。”
“那么,把他处理掉?”黑影露出獠牙。
“算了,”她想抚摸熟睡的他的脸,但是没有,“我们已经太久没碰过人血了,可以适当改善伙食。”
“那就更要小心了,不是他的话。”
“嗯。”
第二天
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自己趴在课桌上,转头一看,他还在睡着。
是哦,昨天晚上确实是我把他带回教室。
再一看,他已经有点醒了。
“没事吗?”她关心。
“什么没事?”他带着起床气。
“脖子。”她露出尖牙,“失血过多会贫血的。”
“没事的,”他确认了伤口已经完全愈合,红了脸,“那,对于我的问题,你会怎么回答?”
“什么问题?”现在轮到她傻了。
“就是,我喜欢你这件事啊,你也·······”
“噗嗤,”她捂住嘴。
他想吐槽一声“有什么好笑的”但是只是又红了脸。
“这个嘛,”她细细打量他,“怎么像个女孩子一样害羞,男生不是要主动一点吗?”
他正想回答,走廊远远地传来脚步声。
一个同学走进教室,看了一下教室里的两人,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坐下开始写作业。
两个人又成了陌生人。
她并不看他,但是他一直一直在偷瞄着她出神。
到了这周的周末,两人竟然一句话也没有再说,比平时尴尬的“你知道这题怎么做吗”“晚上英语作业布置了吗”什么的还要无言。
周六晚,敲响了零点的钟声,但是他仍未睡去,并非努力,只不过玩罢了。
透过窗帘,一抹橘黄色的床头灯光。
“咚咚咚,”传来敲门声。
不是门,是通向阳台的窗户?
他拉开窗帘,外面站着一个人影。
“谁?”他颤抖着声音。
“是我。”一个温柔的女声。
“你来了!”他打开锁,一只手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将满脸兴奋的他拉出房间。
“好疼。”他惨叫一声,却被捂住嘴巴。
站在他的面前不是心心念念的她,而是那一夜的黑影,然而,少年并不知道。
“你要做什么。”
“忘了自我介绍了,真是失礼。”黑影露出尖牙,撩了撩纯白的长发,“我来确认,你不是——”
······
“叫我过来干什么?”在一座公园的山顶,巨大的黑影缓缓降落,收起了巨大的翅膀。
他被绑着,坐在椅子上,只有眼神证明他还活着。在他的身后,站着那个黑影。
“那么,这个家伙不老实呢。”黑影用修长的手摸了摸他的头。
“那这个威胁我,别搞笑了。”她笑起来。
“哦,你看出来了啊。”黑影邪魅一笑,将他的头拧了下来,凑到嘴边一啃,变成了一个鲜红的苹果。
“可以出师了,幻术课就结束吧。”
“谢谢老师。”
黑夜中,她们像蝙蝠一般,张开巨大的翅膀。
在这一个学期里,两人偶尔会在晚上的河畔边见面,大多数时候是她提出,他答应。
“肚子饿啦,”她一路小跑来到他的面前,帮他松开领口。
“很痛,”他有时候就捏紧拳头,但她会察觉到,提前扣住他的手。
“最近,变得很贪吃啊。”一次下课,他吃了“熊心豹子胆”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
面对羞红了脸的他,她波澜不惊,“晚上继续。”
但一切,在那个周末,全部都不一样了。
和半年前一样的一样,他被绑在椅子上,还被吸走了大量的血。
她收起翅膀,一步步走向黑影。
“半年前给你的教训,现在依旧不知道悔改吗?”黑影开口。
“我用过了,”她一眨眼睛,“魅惑之眼告诉我他喜欢我,不会有错的。”
“那,”黑影从他的上衣内兜掏出几根白色铅笔,“这个要怎么解释。”
在月光下,她看出那是白荆棘木的铅笔,内部被削成了十字架的形状。
“放开他,”她的语气强硬起来,“别动他。”
黑影展露着他脖子上的伤口——还在流着涓涓鲜血。
“男性,失血,三分之一,就,会,休克。”他意识模糊,何况一双手正掐着他的脖子。
“我要让你知道危险,有些事情,不是简单判断的,”黑影将尖利的指甲放在他的伤口处,慢慢扭动手腕,指甲一点一点刺进去,将会穿透他的脖子。
“很痛,”他喃喃自语,“轻一点。”
她突然发力,一脚踢向黑影,黑影没有意料到,被踹飞好几米。
“你在做什么?”黑影有些恼怒,“我可是在教你。”
她咬牙看向黑影,“我的事情,老师不必管。”
“我提醒你,你可还没有和我叫板的力量。”黑影慢慢逼近她。
“我知道的,老师,”她突然冷笑,“老师现在是灵体形态吧,很久没有吸血了。”
“你要做什么!”黑影向她移动。
“对于灵体,只要一些小小的除魔就可以了吧,”她抓起一把白荆棘木的铅笔,“去死吧!”
铅笔如同银器一样闪闪发光,在皎洁的月光下,穿透了黑影,黑影咆哮着,化作了一团黑气,消失了。
“结束了?”她失了神,喃喃自语,“对了,对了。”她连忙看向他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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