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这样，贺狄心头钝痛，眉心紧锁着，松开行李箱伸手把她拉进怀里，大手揽在她纤弱的背上，扣得紧紧的，“我答应你，一定平安回来。”
航站楼的地面光滑的像是打磨过一样，哪里来的沙子。
他知道，她心里的脆弱与委屈，不想让他看到，怕阻碍他前行的步伐。
多年前那个喜欢躲在他怀里撒娇的小女孩儿，如今沉稳懂事得让人心痛。
*
飞机轰隆着升空，渐渐变成天幕之上一个越飞越远的小点儿，直到再也看不见了，龚绫才收回视线垂下头。
脖子仰得很疼，但即便再疼，也压不住心口那种空落落的失落感。
身后，贺家老宅的司机温声问她，“小姐，老太太交代了，送了少爷之后让您过去老宅陪她用午饭。”
“好。”龚绫点头上车。
在复州，除了贺家老太太那儿，她似乎也无处可去。
车子在环城高速上快速又平稳地前行，龚绫倚在后排座位上，眯眸看窗外阳光洒进来的碎芒，心里抑不住的思绪万千。
福宁里那套老房子已经翻修好了，奶奶却还在二叔那儿住着。
因为上个月她带贺狄过去探望的事，老太太气得不轻，已经快一个月没跟她联系了。
她打过几次二叔宅子里的固定电话，是佣人接的，每每问到老太太，对方不是说在休息就是说出门散步了。
她知道，老太太大概是不想接她的电话，于是便不再打了。
想要再登门去探望，想了很久，最终没去。
肚子一天天越来越大，怀着贺家的孩子到老太太面前晃悠，无异于往她心上捅刀子。
她不敢，也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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