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锐也低头看了眼只剩条内裤的自己，要不是唐糖闹这么一出，他都也还头昏脑涨全身燥热不清醒着。
“你出去，我想把泡泡冲干净了再出去。”唐糖蜷缩在墙角，把浴巾捂得更紧了。
方锐怕唐糖再发病，“好，你有事就叫我。”然后退身出去。
唐糖听着方锐走远了，才按着额头起身跑到镜子面前，手一挥擦掉一层雾气，把额头凑近镜面，还真青了。
要是被莫一言看到了，她就完了！唐糖呜咽一声，站在蓬头下，祈求过两天淤青能消了。
快速冲完沐浴露的泡，唐糖穿上衣服就出来找消肿祛淤青的药，却不想药没找到，却听见了不得了的事情。
“我这是为你好！”方妈被惹恼，“靠你这速度，方家什么时候有后啊？我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啊？”
“那您也不该下药啊！”
下药？难怪刚才方锐脱衣服的时候那么急切，脸也有点不自然的红。
呵~想不到方锐你也有被下药的今天！
方妈的怒气更盛，“不下药怎么办？都这么久了，我的孙子在哪啊？再说了，她八成是有精神病，你还真打算养这么个累赘一辈子啊？趁着她病情还不严重，赶紧生个孩子就和她分开，你一个大公司的领导，还怕找不着老婆啊？”
方锐沉默了一会，“我知道，会看着办，您别管了！”
“别管了？你现在知道要我别管了，当年你上学那会怎么不说要我别管了啊，你知道……”方妈多年的苦楚像是开了闸的水坝，喷涌而出，方锐只有听着忍受的份。
唐糖听到这也没兴趣再听下去，踏着自带节奏的脚步回房间睡觉去了，连头都不疼了。
日子就这么不急不缓地过去，方锐和方妈也没再敢对唐糖做过什么，看着他们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样子，唐糖也很仁慈地放他们一马，没再“发病”。方锐见此，也渐渐放松下来，真以为唐糖只是发泄一次过后就痊愈自此风平浪静。
可唐糖怎么可能放过他。
为了照顾唐糖的情绪，不让她受刺激，家里的一日三餐都是方妈负责，方锐也把她当瓷娃娃一样护着供着，短时间内日子还可以平稳地过下去，可时间一长，少不了有怨言。
方妈已经向方锐抱怨过无数次，她不明白凭什么他儿子辛辛苦苦工作要白养一个精神病。
方锐也好不到哪去，他以为安华和半世的项目有了唐糖的存在、莫一言的保障就可以很快拿下，但事实是，没那么顺利。
“我也没办法，我跟你说了半世的业务不经我手，我只能尽力，不能保证。”这是莫一言给他的说辞，每次都是如此。
方锐在商圈也不是什么新人了，自然能听出莫一言的搪塞，“唐糖的病情可要时刻关注着，马虎不得，莫医生，你不会不知道吧？”
莫一言刚下手术台，手指按揉着睛明穴，“要是没有我的尽力，安华可没有一点胜算，方老板，你不会不知道吧？”
方锐语噎，火冒三丈却无法反驳，他当初怎么就没料到莫一言能闹这么一出。
“我忙，挂了。”莫一言不想多费唇舌，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方锐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恨不得把手机都砸了。明明是他威胁莫一言，怎么现在变成他连谈判的机会都没有了？
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方锐倒在床上，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半世的项目他是必须拿下的，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跟江萱断得那么干净！
一阵碗碟掀翻破碎声突然在餐厅响起，方锐顿时不安，这样的骚乱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了，该不会是唐糖又犯病了吧？
伴随着方妈一声怒嚎“你干什么！”方锐小跑出了房间。只见唐糖手足无措地站在碎瓷渣中，方妈对她怒目而视。
方锐生出一丝不耐烦，他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怎么家里都不安生，“又怎么了？”
方妈有一肚子苦水，“你要是还想我这个老婆子活命，现在，马上给我把这个神经病送到医院去！”
方锐也受够了方妈每天照顾唐糖产生的无休止的抱怨，径直走到唐糖身边，“怎么了？”
唐糖绞着手指，“我只是说了一句我不想再喝白粥了，妈妈就生气了，拿着粥勺往我一扔，之后我就不知道了。”唐糖低头看着地上的狼藉，“对不起，我控制不住自己。”嘴角却弯着一抹几不可见的笑意。
“我一个该享清福的老婆子照顾你吃喝拉撒就已经够憋屈了，还不准我发个脾气了！”方妈见方锐不为自己说话更加恼火，“我容易吗我，你们一个个的这么对我，有点良心吗！方锐，今天必须把她给我弄出去，没商量，要不然我就死给你看！”
方锐心力交瘁，看着唐糖眼神复杂，最终还是妥协，“走吧，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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