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招迎头劈下,古邪居然视若无睹,处之泰然,古羽亦未出手,仅闭目吐出二字:“可惜。令人失望。”
此语一出,莫北南的“惊鸿一瞥”登时硬生生顿止,刀就停在古邪额前不过数寸,旋即切落古邪一根眉毛。
可是,“惊鸿一瞥”刀势本如狂风暴雨,霸道无匹,如今硬要收招,凌厉余劲亦把古家园内两家的竹篱笆激荡得抖动不休。
莫北南凛然问:“为何不出手?”
古邪这才缓缓张开眼睛,道:“因为适才你这一刀实在令我感到可惜,根本不配逼我出剑!”
莫北南道:“嘿!难道你不怕我这一刀取你性命,断你后路??”
古邪道:“你刀招虽猛,却留一分后劲,而使刀者当一往直前,无所畏惧!显见未尽全力,纵然近在眉睫,我亦绝对有把握破除这一刀。”
莫北南闻言顿豪情万丈,道:“好!好眼力!好定力!更是好功夫!”
接着道:“适才一刀只为试你定力,想不到你定力非比寻常,不枉我莫北南千里迢迢来此寻你!”
古邪道:“剑邪尊,刀狂客,各据一方,一南一北,互领风骚,你我五年前早应一战,今日纵是身死,亦觉此生无憾!”
莫北南战意已达顶点,高声喝道:“好!那就出招吧!”
谁知古邪蓦露忧色,道:“不,我尚有一心事未了……”
莫北南问:“一战系生死,你我早应在战前把心事交托无疑,延误至今,莫非与我莫北南有关?”
古邪道:“不错!古某仅得一子古云,我父子俩本相依为命。若我战死,望你传他武艺,导之成才。”
原来古邪的心愿如此简单,莫北南不假思索,豪爽地答:“好!你子天赋资质了得,即便无我也定有一番成就!”
古邪听其出言承诺,精神为之一震,续道:“反之若你败亡,古某亦必全心抚育你儿莫予,直至他出人头地,绝不偏私!”
莫北南张狂无比,道:“不必!我莫北南今日若死,我儿此后必以败你为荣,引以为终身目标!”
说话之间,莫北南忽地腾身而起,横刀一挥,刀中寒气已笼罩向古邪,三尺范围内数不清的刀影笼罩住古邪。
正是狂刀六式第二式“心恨难平!”
心波难平是以用者雄浑内力贯注莫狂,化内劲为刀锋寒气,把对手困于刀寒之内,无法脱困而出,全身僵硬以致动弹不得,任人宰割!
然而古邪终究乃是剑邪尊,固非弱者,身形潇洒快绝,闪电离座避开,坐椅登时遭莫北南劈至寸碎!
古邪看着莫北南手中的破柴刀,问:“你的莫狂在哪?”
不错!五年前他往寻莫北南,不单要会刀狂客,也要一会莫狂,可是如今竟独欠莫狂!
没有莫狂的刀狂客不是莫北南。莫北南却并不给古邪喘息,一边继续追击一边道:“败你何须莫狂?徒仗兵刃之利,胜之不光彩!”
“好狂莽!”古邪疾退如风,闪身古家屋顶。
莫北南驰如疾电快似兔起鹘落,反腾身跃上屋顶,虽然无法瞧见屋瓦下的古邪,但在半空中聚精会神。
立时感到古邪身上所散发的剑气。任何剑手皆有剑气,何况是古邪这等绝世剑手?剑气澎湃得简直无法遮掩!
莫北南甫一辨出古邪位置,即时以刀破,“碰”然巨响,身如疾电挥刀杀下,正是其狂刀六式第三诀之“安与于室!”
此式原名“不苟于室”,后因莫北南......
此招威力大增,故“安与于室”一经使出,刀势挟着无穷妒恨汹涌散出,霸道无匹,居高临下,霎时满天刀劲如雨,分向古邪身上每处要害侵袭……
“好霸道的功夫!”
寒气有形有质,锐如尖锥,直渗皮肤。
古邪动作一滞,生死只在一线间!
古邪本来一直未有出手,但此际处于此招核心,周围尽皆是可怕刀气,已是避无可避,逼于无奈,终于出手!
然而他仍未出剑,只见他举剑一挥,就这样把古羽剑连着剑鞘一起,迳使古家邪云剑法第一式“羽翼未丰!”
本来古羽剑已经脱出剑鞘,可是现在却再次拥有了剑鞘。
甚是奇异。
原来古邪刚才进屋是为了取得剑鞘,古羽剑乃是剑中至尊,剑鞘需要特制方可有抑制剑气之效。
虽然莫北南没有用刀自称无所谓。
但高手过招,怎么会占有这一点便宜。?
于是古邪进屋取得剑鞘,方才回剑相防。
古羽剑未出鞘,剑势已隐透豪光,如破晓白阳绽放民彩,刺眼如针,莫北南骤觉眼前一花,一道剑风已然截至,连忙回刀一挡。
“安与于室”与“羽翼未丰”顿打个平手,两大高手同互相震开。
古邪心想:“啊,他刀招向以狂野见称,怎地这次更多添一股莫名恨意?这股恨意非常,莫非这些年他经历过甚麽?”
他哪里会想到自己五年前往找莫北南挑战,虽然最后落寞而归,虽是无心,却无意中酿成莫北南家庭惨变。
今日之战,实是古邪一手造成。
当初是他去寻访莫北南,而今莫北南却因他而来。
一饮一啄,皆是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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